小米在姥爹离开后十多天里一直闷闷不乐,不怎么跟人说话,只有逗白夜的时候勉强笑笑。到了傍晚,她便去门口附近,似乎还要等着姥爹回来。
赫连天知道她在等姥爹,走过去说道:“他去的地方很远,一两个月是不可能回来的。你要等的话,一两个月之后再等吧。”
大概半个月之后,有一天小米突然对赫连天说道:“师父,你教我养猫鬼的本领吧。”
赫连天欣喜不已,他知道小米潜力巨大,早就想教她,无奈这段时间里她心情不好,所以不想烦扰她。另外,学一些东西可以让她将注意力转移,或许会变得开心一些。
“学好了养猫鬼,我就可以去找马秀才了。”小米说道。
赫连天不相信她能在马秀才回来之前学好所有猫鬼之术,但他又不想打消小米的积极性,便说道:“嗯,你很有天分,学好了猫鬼之术,实力大大提升,出外能够保护自己,就可以去找马秀才了。”
在其后的日子里,小米的飞速进步频频让赫连天惊讶。让他惊讶的不只有小米,白夜的行为让他也颇为意外。在教小米的过程中常常需要白夜的配合,而赫连天在这过程中渐渐发现白夜不只能作为魂器来装鬼,还能将鬼吃掉。每吃掉一个鬼,白夜的实力就大涨一次,几乎是将鬼的能量全部吸收并转化为它的能量了
。鬼越恶,白夜吸收之后增加的实力就越强。
小米也发现了白夜与其他小猫鬼以及白先生夜先生的不同。她猜想是那晚她跟马秀才在外收集怨念的时候白夜发生转变的。那晚白夜帮忙收集了一些,可是马秀才因为不知道它收集的地点而无法取名,所以没有要。接着它便吃掉了跳出来恐吓小米的游魂。白夜将游魂吃掉,或许是考虑到装进肚子里也没有用。
但小米和赫连天还是都低估了白夜的实力。
有一次,赫连天带着小米和白夜在荒山野岭里锻炼,回来的时候没了水,他们在路边一户人家讨水喝。div class="cad"conAd1();
赫连天喝水的时候一眼瞥见那户人家睡房的墙壁上有个人影。他一惊,急忙将水瓢放下,冲进屋里。
给他水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那小伙子见赫连天突然冲进屋里,忙喊道:“大哥,你干什么呢?”
“你那个房间里有鬼!我刚才看到了!”赫连天不由分说,直接冲进睡房。
小米带着白夜急忙跟上。
他们进了那间睡房,影子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个影子在斜对着房门的墙壁上。墙壁是刷了白石灰的,那个影子就像是烟熏过的痕迹。
“对不起,这影子太像人影了。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以为是鬼。”赫连天对那个小伙子道歉道。
确确实实,那个影子隔远看很像是一个人靠墙站着。
没想到那个小伙子说道:“大哥,你的眼睛太准了!这就是一个鬼!”
赫连天大为意外,惊问道:“兄弟你可别骗我。实话实说,我见的鬼多了去了,从没有见过画在墙壁上的鬼。”话虽然这么说,他其实还是有几分相信这个小伙子的。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影子非同寻常。他在日本陆军军官学院读书的时候学过通过观察人的表情辨别人的心理,面前的小伙子从容淡定,没有说谎的迹象。
小伙子说道:“我骗你干什么?我天天住在这里,难道自己吓自己不成?我看你一眼就认出它是鬼,心想你应该不是寻常之人,或许可以帮我把这鬼驱赶走,所以我才告诉你的
。”
“那你先说说看,这鬼是怎么来的?”赫连天问道。div class="cad"conAd2();
小伙子邀请他们在堂屋里坐下,给他们慢慢说来。
小伙子说,他叫范景,他有一个赌鬼表哥,名叫尹向东,这房子原来是他表哥的。
这尹向东本来家里有点小钱,还娶了一个漂亮的妻子。可是尹向东一直有赌博的嗜好,输多赢少,渐渐将家里的钱都输了出去。他的妻子余氏特别贤惠,日日夜夜织布养家。可是织布赚来的钱还不够他输的。于是,几年之后他输得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即使这样,他还是日日夜夜泡在赌馆里不回来。
有一天,尹向东在赌馆里输得精光,被其他赌徒赶下桌。可是他还站在赌桌边不愿离去。刚好那天范景也在赌馆里赌博。尹向东便将范景拉到一旁,偷偷对范景说:“兄弟,哥哥我没有钱下注了,你能不能借一点给我翻本?”
范景知道借钱给表哥了便要不回来,便说没有钱了。
尹向东两眼一翻,咬牙道:“不借钱可以,但是看在兄弟情分上,你得帮我一个忙。”
范景便道:“除了借钱什么都可以。”
尹向东道:“我家里还有三四个大洋,你去帮我拿来。”
范景不明白,问道:“你家里的钱你自己去拿就是了,何必要我去拿?”
尹向东道:“那是你嫂子织布赚来的辛苦钱,被她藏在床底下的小木箱子里。我跟你嫂子毕竟夫妻一场,她跟我受了不少苦。那钱我一直没有拿,是因为那是她的最后一点血汗钱,我下不去手。今晚我实在没有钱了,没有办法,所以辛苦你去跑一趟。”
范景不愿意去,推脱道:“我不能去。你都说了这是嫂子的最后一点血汗钱,我怎么能偷呢?”
尹向东央求道:“我拿它翻了本就会把你嫂子的钱悄悄放回去。div class="cad"conAd3();兄弟你不帮我,我就没有办法翻本了!”
范景只好答应去帮他偷嫂子的钱
。
范景出了赌馆,赶到表哥的房子前,发现嫂子刚好不在屋里,便立即偷偷潜入房中。他溜进嫂子和表哥的睡房,在床底下找到了小木箱子,将里面仅剩的四个大洋揣入兜里。
他正要离开,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和嫂子的咳嗽声。嫂子正朝屋里走来。
他急忙躲到了房门后,用门板挡住身子,等机会再溜出去。
房门的一条条木板之间有缝隙,他可以从缝隙里房间里的一切。
嫂子关了外面的大门,走进睡房。房间里非常暗,嫂子点了一根蜡烛,然后在床旁边的纺织机上坐下,扎扎地织起布来。
范景知道暂时不能出去了,只好默默地呆在门板后面,看着嫂子织布,心想等她织完了布吹灭了蜡烛再找机会溜走。
这个睡房有两扇门,一扇门是直通堂屋的,范景正是躲在这扇门的后面,还有一扇小门在范景正对面嫂子的身后,那扇门是通着一个小储物间的。
嫂子坐下了不一会儿,那扇小门里忽然走出一个男人来!
那个男人穿一身油绿袍,外着青马褂,头戴小秋帽,面色潮红,两眼反着蜡烛的光,仿佛眼珠子被点燃。他站在嫂子的身后,看着嫂子织布。
范景愤愤不平,心想,这男人肯定是嫂子的情夫,趁表哥不在家,她跟这情夫幽会来了!亏我一直认为是表哥对不住嫂子,没想到嫂子是深藏不露的人!
可是等了一会儿之后,范景的想法改变了。
那个戴小秋帽的人一直站在嫂子的背后,不说一句话。而嫂子专心致志地织着布,仿佛没有感觉到身后还有人。
难道那个不是人,是鬼?范景心中一惊。
范景心里刚这么想,那个人走到嫂子身旁,用手将嫂子手里的线扯断。
嫂子还是像没有看见那个人一样,她见线断了,便将线接起来,继续织布。
范景心里可以确定那个是鬼了
。并且这鬼他能看见,嫂子却看不见。
那鬼见嫂子继续织布,又上前将线扯断。
嫂子只好又停下,将那断掉的线接起来。
范景看见嫂子继续织布的时候,那鬼再次上前将线扯断。
嫂子见线再次断掉,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一脸悲伤地自言自语道:“我那男人不争气,把家里的东西输光,怎么劝都没有用。我这织布机也不争气了,线头总是断,处处与我作对。看来是天意要让我遭受折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范景听嫂子这么说,心里一寒,恨不能现在就将兜里的大洋如数放回床下的木箱子里去。
那鬼听到嫂子这么说,喜不自禁,手舞足蹈。它刚才再三扯断线,就是为了让她郁闷悲伤。
嫂子哭了一会儿,似乎更加心灰意冷,她站了起来,手持蜡烛在床对面的柜子里翻出一根绳子。她将绳子一甩,绳子的一头就穿过房梁垂了下来。
那鬼更加高兴了,他在嫂子身边跳来跳去,像个兴奋过度的小孩子一般。紧接着,他帮忙将绳子打结,移动凳子到绳子下面。
范景看见嫂子已经有点神情恍惚了,任由那鬼扶着她踏上了凳子。嫂子伸了伸头,那鬼一手抓住绳子,将绳套往嫂子脑袋上戴。
范景见嫂子即将被那鬼骗上吊,命悬一线。他再也忍不住了,将门一踹,从门后跳了出来,扯破喉咙几乎破音地大喊道:“要吊死人啦!”他其实非常恐惧,害怕那鬼对他下手,于是用尽全力叫喊,以声势壮胆。
那鬼见状,惊恐非常,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青筋直冒,两眼圆睁,五官扭曲,歇斯底里叫喊的范景。
左邻右舍听到叫喊声,急忙破门而入,冲了进来。
冲进来的人看见范景的嫂子扑倒在地,口舌紧闭,眼角带泪,神志不清,看见范景扑在地上浑身颤抖如筛糠,看见那个戴小秋帽的人呆立原地,嘴巴微张,眼皮不眨,仿佛一尊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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