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直接反转,夏辰晔未曾料到外面竟已设下人马,这一场成亲大礼本就是一场鸿门宴!以夏宗皇为引,他手中并兵权逼宫无望,但若是趁着这个时候,一举将之擒拿,逼其下位也极有可能成事,没成想,却已被人算计在内!
夏辰晔不怒反笑道:“九皇叔真是好算计了,你如此厉害,怎的不杀了父皇,自己做皇帝反而屈居人下呢?”
言辞之间并未见任何惊慌,带来的黑衣则反向与守城军对峙,从数量上来说,已处于弱势,不过他反而显得十分镇定,甚至还有心思挑拨。
“我再问一遍,她到底在哪!”夏景容显然耐心已用尽,心血翻滚着盛怒。
他没回答他,而是看向了那正位之上的苏凉阶,扬声道:“晋太子,你还不出手?”
苏凉阶冷冷一笑,从位上起身,那冷峻的脸此刻却透着一股邪气,笑道:“我本是客,自然要让太子将这戏给唱完了才可上场,否则不是抢了你的风头?太子以半壁江山为诱,我又怎会不收下呢?”
话说到这,其他人自然听出了其中意思,这夏辰晔莫不是疯了?真将这南朝的半壁江山相让吗?苏凉阶定眼看了看夏景容,摇头遗憾道:“本以为离王会多厉害,如此看来也不过如此,真叫人失望啊。”
夏景容眉头一皱疑声问:“你在酒里下毒?”
“对付离王,我怎敢用普通的毒?毒并未下在酒中,你没闻到那清雅的淡香吗?那是我西晋国的极品婆娑木,只是若再碰上了那‘清泽’,便成了催命毒了。”
他对夏景容甚是忌惮,百般算计也只是为此而已,南朝半壁江山他要,这夏景容的命他也要!
苏若惜此刻安静的站在他身后,盖头已丢弃,面露欣喜之色,很显然这事她是知晓的,否则同时吸入那沉木香的香味,又饮下了那‘清泽’之酒,又怎会不中毒?
那守城军与黑衣死士已战到了一处,沉木香的味道越发浓烈,让人有昏昏欲睡之感,夏景容面色有些苍白,中了这毒却也并未倒下,只是嘴唇有些发黑罢了,苏凉阶看了他一眼,又凉声道:“忘了告诉你,这香虽没毒,不过,若被酒催化了便成了软骨香,就算是高手,也逃不过去,所以,你们乖乖的被擒就是了,不过我倒是想在你死前跟你一战。”
话音刚落,他便持剑朝他攻击而去,这人从不信奉什么公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他的一向作风,杀了这传说中的‘战神’,不惜一切代价!
而随着他的话,又一伙黑衣人从暗处冒出,手持着弯刀杀起了那些守城兵来,沉木香的香味在蔓延甚至越来越浓郁,
情况似乎极为糟糕,多数人都中了招,身子无力的很,有武功的则还要好些,夏辰洛固守在夏宗皇身边,在这紧要关头,他这孝子倒是当的不错,夏辰晔一脸兴奋,纵然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但笑到最后的人,却也是他!
而夏辰煦则一直安静的坐在轮椅之上,手指间还捏着骨钉,他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手一样,骨钉已朝夏辰晔右腿飞射而去,夏辰晔曾吃过他的亏,所以纵然他一直默不作声,却已暗中让人靠近,欲将其击杀!
骨钉投射十分精准,力道极重,夏辰晔纵然有心要躲也躲的艰难,一击不重,第二枚骨钉已朝他左手投射而去,而这一次他避无可避!骨节寸寸而裂,手中的剑已落地,而那向他袭来的黑衣人已被突然出现的暗卫截杀!
他转动的轮椅朝着夏辰晔的位置前行了几步,看着他一脸愤懑阴狠之色,瞳孔越发幽深:“皇兄,三年了,残废的滋味如何?告诉我,她在哪?”
他的话意有所指,夏辰晔的面色苍白了起来,眼色晦暗了些,哑声道:“你....你知道?”
“很早就知道了,那徐护卫是你的人,若非当初九皇叔派人来救,我也不仅仅是废了两条腿那么简单了,那人虽死了,后来我也查过,循着蛛丝马迹,自然查到那人的真实身份。”
说这话时,他显得正常了些,只是手指间捏骨钉,眼色在他双腿之上划过,很显然,他随时可以让他成为一个比他废的废人!夏辰晔笑了,那笑意渗人,夹着些许的疯狂与凌厉,他吼叫道:“是我干的又如何!谁叫你这么优秀,父皇又那么重视你,我才是太子,怎会容忍你抢走我的位置!”
夏宗皇自是听到了他这话,忍不住老泪纵横,他亲自立下的太子,却含着如此歹心,甚至害了他两个儿子,孽债啊,真是孽债!
“我最后问一遍,她到底在哪?”
夏辰煦已没了耐心,他的指尖在颤抖着,半个时辰已过了大半,她身边除了墨香之外虽还有个高手护着,却还不是被抓了吗?若真的像他所说,那么她的处境就真的危险了!他不在乎什么皇位更替,只在乎他的之之!
“呵呵,那贱女人还真是祸水,我骗你们的,在我来的时候,就让几个男人轮她,然后将她丢到了野狼群里,现在应该被咬成了碎片了吧。”
他的面色透着狰狞的疯狂,那个女人夺去他这么多东西就算被咬成碎片也不足以息怒!话音刚落,夏辰煦的两枚骨钉已射入到他的两腿,只听得骨头脆裂之声,而夏宗皇突然喊了一声:“不要!”
只是他说的太晚,夏辰煦亲手废除了他,面上没有丝毫不忍,就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夏辰晔惨叫整个人倒了下去,他纵然算计好了一切,却终究算漏了除了夏景容之外,这个三弟也不可小觑。
“辰煦....你..你怎可如此,他是你皇兄啊。”夏宗皇已失了冷静,纵然心知太子有夺位之心,却终究不忍心看他这样,三年前,夏辰煦双腿被废让他心痛不已,如今这太子却伤于他的手中,兄弟倾轧,实在太过残忍!
夏辰煦并没看他的父皇,除了顾畔之之外,他从未在乎过任何人,有不少黑衣人向他袭来,他都并未理会,有暗卫截杀护着,他转动着轮椅又上前了几步,夏辰晔就像是狗一样趴在地上,他幽深的瞳孔紧盯着他,冷声问:“能说了吗?”
夏辰晔嘴角渗出血迹,泛起一丝讽刺的笑意,他说:“那女人就算被死了,本宫也要让她曝尸荒野!”
夏辰煦脸色不好了起来,眼色微红,身子挣扎着从轮椅上掉了下来,脸上浮过暴戾之色,捧着他的头重重的朝地上砸去,口中怒喊:“你到底将她藏在了哪!藏在了哪!”
在人前,纵然是惊才绝艳的少年时期,他性子安静又羞涩,夏宗皇呆滞的看着他凌虐着夏辰晔的尸体,突然想起了他五岁之时,他的生母本是冷宫妃子却被曾经的宠妃所杀,他却敢拿剑砍下那宠妃的头颅,甚至将其尸体砍成碎肉!
所以,他将他锁在冷宫八年!八年之后,他越发的安静却有着惊世之才,其天赋甚至不亚于夏景容,他不喜说话一直安静而害羞,似乎渐渐让人忘记了他的暴戾一面,而如今,他终于又暴露了出来!
夏辰晔的脑浆都被拍了出来,红的白的哗啦了一脸,夏宗皇踉跄着冲了出来想要拉住他,却被他一手拂开,眼底的暴戾似要毁天灭地的才罢休,他双腿瘫了,半拖拉在地上,心底却只念叨着一人!
混战继续,夏辰晔带来的数百人被灭了一大半,这些人都是夏辰晔暗中培植的死士,又服了被控制的毒药,也受那婆娑香的影响,杀伤力并不算大,而苏凉阶的人马则要危险厉害的多,毕竟那边弄出来的东西,自然先前便有防御,甚至已出现一面倒的趋势。
苏凉阶与夏景容战在了一处,论武技,苏凉阶要弱上少许,但夏景容中了毒武技便大打折扣,这才落了下风,又听见夏辰晔说的那话,心便又乱了,一时不查被刺穿了肩胛骨!
但与此同时,他的‘破雪’却划破了他的腹部,剑刃入肉三寸,已成重伤!苏凉阶诧异,身子疾退一步,血却喷涌而出,苏若惜惊叫忙上前来扶他,苏凉阶按住伤口,不可置信般的喃声问:“你...不是中毒了吗?”
“就算中毒了,要杀你,轻而易举。”
他淡声道,手覆在了肩胛之上的剑刃上,将之生生的扯了出来,血溅在冰绡锦服之上,衬出一块块红色的印记,苏凉阶又后退了几步,却又仿佛无路可退,他挥剑,剑芒划过清辉,直接朝他最脆弱的颈部杀去,这是他的绝技‘一剑封喉’!
苏凉阶避无可避,腹部的重伤让他的身子变得迟缓,而此刻一只手抓住了他,并将他狠狠的往旁边一拽,而那人生生的撞了上去,为他挡了这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