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如洁焦急的脸上顿时显出一丝微笑,她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都说婆媳之间只会有一种关系,那就是战争关系。
但是在她和顾欢之间却没有,只可惜这所谓的婆媳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圆满。
“真是对不起,这三天让你们为我操心了。”顾欢那还带有这一些虚弱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余如洁顿时感到一阵的欣喜。
她转身一看,北冥墨正抚着顾欢走过来。
气色还是向之前一样显的不好,可是能够感觉到萦绕在她头上的那股悲伤已经消失了不少。
“欢,你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快坐下快坐下。我们到是没什么,主要还是担心你。”
顾欢挨着余如洁坐了下来,显的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是时候给这个已经沉闷的家里增添点气氛了,而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孩子们。
他们这几天都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出来。他们不知道妈妈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开心,他们也试图想让她开心的,反馈回来的都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你们三个在这里干什么呢,怎么不下去陪奶奶?”程程的房门被打开,北冥墨站在门口。
他就知道这三个小家伙一定会在程程的房间里。
只见三个孩子也像是没了精神一样,扬起苦巴巴的小脸看着爸爸:“妈妈她还好吧?”
“你们下去不就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可是要先把你们的小脸洗一洗,精神一点。不要磨蹭的时间太长了。”
*
“欢,对于你爸爸的事情,可是要想开一些。他其实也是因为对你们母女感觉亏欠的太多了,以至于这种亏欠转变成了仇恨。往往一个人的仇恨会蒙蔽双眼,以至于看不到事情的真相。你也不要再为这件事情伤脑筋了,不管是为了我们也好,或者是还记恨他也罢,这一篇都翻过去算了。”
余如洁的话,字字句句都听在了顾欢的心里。虽然说的没有什么大道理,但是听起来却很让她信服。
人这一辈子,会为很多的事情所困扰,但并不能因为任何一件事情而彻底的沉沦下去。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计较下去到了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
在这件事情上,顾欢觉得自己和李探之间还是很相像,都在为了一件事情死咬着不放。
而不管是妈妈还是如洁阿姨,她们的态度往往都是让她感到惊讶的。
对于妈妈来说,李探真的是亏欠她一辈子,可是到了生命的最后时期,她选择了包容。
而如洁阿姨同样也是,背负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和委屈,如今对于一个曾经时时刻刻都准备要伤害自己的人,依旧是宽容和谅解的态度。
她们这么做,并不会显的又多么的懦弱,反而会更加让别人感觉到,在一个柔弱的躯壳中,潜藏着一个多么强大的精神力量。
“妈妈,麻麻……”
一阵孩子的叫声,将顾欢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了。
是她的孩子们在呼唤自己了。
无论是陆露还是余如洁,身为一个母亲都为自己的子女做出了一个很好的榜样,不屈不挠,以德报怨……
那么,自己身为母亲,将要带给自己的孩子们一份什么样的能量呢……
顾欢的身体在一天天的好起来,曾经让她感到的痛苦,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都在时间的流逝之后,将那疤痕完美的愈合。
终于,在春天再次来到的时候,在北冥墨为她请的最有威望的老中医帮助下,将束缚在自己身上的绷带以及石膏全部去除。
“顾小姐,你现在可以适当的活动一下肩膀,看看有什么大碍没有。”
拆到了这些束缚,她顿时感到身体轻松起来,随之轻松的还有心情。
她看着老中医,心情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
北冥墨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不要怕,照着医生说的做。”
她微微咬了咬嘴唇,试着活动起那支受伤的胳膊。
已经有好久没有活动了,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有些难以适应。
不过,让她感到惊喜的是自己的胳膊终于能够一点点的抬起来了,而且肩膀也没有之前想像中的那样痛。
接着,她又配合着老中医进行了胳膊环绕,以及肩膀活动的实验。
“顾小姐,你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由于你已经很久没有活动,所以现在的活动量还不能够像往常一样的大和自如,这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性训练才可以真正的打到恢复如常。”
老中医向她解释了一番之后,从自己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了一个瓶子交给北冥墨:“北冥先生,这是我自己调配的舒筋活络膏。请你每天在帮助顾小姐进行恢复训练的时候用一些在患处,这样效果会更好一些,往往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北冥墨安排人送走了老中医之后,重新回到客厅里。
他看得出顾欢显的非常高兴,她已经在试着活动了。
“欢儿,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和以前一样了。呆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有些憋闷了?”
顾欢点了点头:“有些了。”说着,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其他人,余如洁、莫锦城,还有洛乔抱着宝宝“你们这也不让我去,那也不让我走的,估计要是再不把石膏和绷带拆下来的话,就要真的发霉了。”
“哈,我们为了你好,反而你却怪起我们来了。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们可就不会再管你了。”洛乔抱怨着。
“乔乔,你这个乌鸦嘴,还想让我再伤一次吗?”顾欢知道她只不过是无心说的,根本就没走脑子。好在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说法。
洛乔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矢口否认:“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只是我有些气不过嘛。让阿姨叔叔评评理,你是不是把我们对你的好意歪曲了。”
“呵呵,好啦好啦,你们这两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为了这个事情还争什么。不管怎么说,今天对于欢的意义重大。说吧,现在可以正常活动了,你想要做点什么?”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顾欢收起了笑容,再次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她想了想然后对北冥墨说:“带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顾欢对北冥墨说想要去一个地方。
“是该让墨带着你出去好好转一转了,整天呆在家里有什么意思。”没等他回应,余如洁就替儿子做主了。
她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够让他们之间有互动的机会。
既然母亲替自己答应了,北冥墨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他原本是不太想在她刚刚身体有所恢复的时候,就到处跑。
他们坐进车里,北冥墨替她系好了安全带,并且很细心的检查了一下带子会不会碰触到她好不容易才恢复的伤处。
把一切都检查好准备出发的时候,他转头看了她一眼:“顾大小姐,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能带我去一趟劳教所吗?”
顾欢说的地方实在是让北冥墨有些始料未及。
“我看别人都喜欢去一些鸟语花香的地方,怎么就你不拘一格要去那种地方。再说,在那种地方你还能人是谁。”
他很不解的看着她。
其实他这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李探和唐天泽就在那里面关着。
李探虽然不会像其他的‘大老虎’那样,因为钱和女人进去,但是他擅用职权差点酿出大祸,以及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以权谋私,所以被开除了公职,并移交司法机关。
最终被判有期徒刑五年。
而唐天泽的罪行就重了,他蓄意谋杀了北冥政天。虽然杀害小陈未遂,但也是情节十分严重。再加上他也没少提李探办事,这也算是从犯。
数罪并罚之后被判处无期。
他的后半辈子将要在监狱里渡过了。
“我想去看看他。不管怎么说,他进去我也是有一定责任的。”顾欢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看样子这个决定是她已经早就想好的。
“你有什么责任,不要把别人所犯的错误都盲目的加在自己的身上。这些是他咎由自取。我知道,你已经尽力想要阻止他这么干。这不是你的错。”
顾欢轻轻的摇了摇头:“请带我去见见他。”
她的态度显的十分坚决,这让北冥墨也没有办法说服她了。
“好吧,我带你去。我知道,这个是你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结,如果你不解开的话,也不会过好今后的日子。”北冥墨说完,启动车子离开了半山别墅。
*
“李探,有人来看你了。”
狱警的声音将坐在硬邦邦床板上的他,从发呆状态中唤醒过来。
面对着光滑的四壁,一张铁床,他在这里已经度过了差不多三个月了。
从起初的不适应,到后来的渐渐习惯。
这种习惯是建立在他曾经在自由的时候,除了会经常见到唐天泽之外,和这里同样的不会接触到其他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