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绯色见此,又舍不得再打第二次,干脆背过身,装作不理会他的样子。
没想到她这一背过身,却正好给了玉璇玑一个顺势从她身后抱住她的机会,连脑袋都毫不客气的放到了她肩膀上:“去哪里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苏绯色却明白,他是在问她今天去哪里了。
“和貊冰舞出去走了走,意外遇见了太医院的院判,说来也巧了,皇上昨天才下旨让我彻查颜泠皇后的旧案,今天我便碰见了素未蒙面的太医院院判,不仅如此,他还偏偏和这件事情扯上了关系。”苏绯色微眯了眯眼说道。
“哦?太医院的院判?”玉璇玑早知道苏绯色今天去过的所有地方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却仍是故作惊讶的挑了挑眉,仿佛什么都不知情。
苏绯色背对着玉璇玑,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也察觉不到这其中的异样。
点了点头,便接下去了:“太医院的院判喝多了,随口说起皇上彻查颜泠皇后的案子,他的小命便要不保了,本就是极其惹人想入非非的一句话,还正好让我和貊冰舞听见了......貊冰舞以为能从太医院院判口中套出颜泠皇后案的内幕,并且借此扳倒董贵妃,连想都没想就把醉酒的太医院院判抓了过来,不过......也幸好貊冰舞把太医院的院判抓了过来,我们才从太医院院判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妄自猜测,浪费时间。”
说到底,貊冰舞这次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否则......她如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还有花时间去调查太医院的院判......
无疑是分散她的精力。
听见这话,玉璇玑立刻轻笑:“看来,太医院院判给的线索并不能讨貊冰舞的欢心啊。”
“何止是不能讨貊冰舞的欢心。”苏绯色讥消一笑,又接下去:“貊冰舞把太医院的院判抓来问了以后才知道,原来他口中所谓的皇上彻查颜泠皇后的案子,他的小命便要不保了说的并不是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更不是他直接参与了这件事情,而是......他在今早收到了一箱不明来历的银子,而这箱银子里还放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只要太医院院判肯按照他们的吩咐,将颜泠皇后的事情嫁祸给董贵妃,说是董贵妃自导自演的,事成之后,除了这箱银子,太医院的院判还可以得到更多的银子......”
“所以他陷入了两难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箱银子?”苏绯色的话音才落,玉璇玑立刻接下。
“没错,若是把银子私自留下,到时候皇上追究起来,他唯有死路一条,可要是将银子和这封信一同送到皇上面前......难免会被人当成是刻意造假。”苏绯色说着,顿了顿,又接下去:“当然,也不能光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所以我和貊冰舞又随着他去了一趟院判府,看了这箱银子,也问过了收下这箱银子的院判夫人。”
“然后呢?”玉璇玑不发表意见,而是专心的听苏绯色说。
苏绯色却轻摇了摇头:“人证物证俱在,一切说法也都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听见这话,玉璇玑的眼底立刻闪过了一抹赞许的流彩,他就知道,太医院院判的这点小把戏,是绝对瞒不过苏绯色的。
只是......苏绯色要花多长时间把它解开,就是一个问题了。
想到这,玉璇玑的唇角不禁轻勾了勾,却故作疑惑的问道:“哦?不对劲?”
“恩,刚遇到太医院院判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整件事情不太对劲了,虽说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我和貊冰舞会遇见太医院院判也不是不可能,但......这么大的事情,随时有可能会杀头的事情,他竟然会在那种地方,如此随意的说出来......”苏绯色刻意隐瞒了她和貊冰舞去醉仙楼的事情。
毕竟......以玉璇玑的聪慧,难保不会从她和貊冰舞去醉仙楼的这件事情上看出什么端倪,猜出她的心思。
可她哪里知道,别说是她和貊冰舞去醉仙楼的事情,就连她们在醉仙楼点了什么吃的,玉璇玑都了如指掌。
不过......她不说,玉璇玑也就跟着装傻:“酒后失言,在所难免。”
酒后失言,在所难免。
八个字,言简意赅,却足以解释苏绯色刚刚所说事情。
但玉璇玑这么说的目的却不在这里,他是要促进苏绯色的思考,让苏绯色继续想其他的破绽来反驳他,来说服他......
因为越思考,她离真相便越近。
而他......也能借着太医院院判的事情转移苏绯色的注意力,让苏绯色忘记王侯府的事情。
“酒后失言,在所难免?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不对劲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苏绯色果然毫无防备的中了玉璇玑的圈套,继续说了下去:“当我和貊冰舞决定要随太医院院判去院判府看看的时候,他的随从立刻将他的马车牵了过来,按理说......我和貊冰舞是客人,随从应该先问我们的马车或是马匹才对,为何会......当然,如果前两件事情可以当成是巧合,那这件事情也可以当成是随从疏忽了,可最让我感到无法理解的,是随从牵来的那辆马车。”
“马车?有什么好无法理解的?”玉璇玑挑眉。
“太医院院判明明是一个人出门的,却乘了一辆足以坐下三个人还不显得拥挤的马车,这不是很让人难以理解吗?难道他早就料到了他会遇到我和貊冰舞?难道他早料到了我和貊冰舞是走路出门的,难道......”苏绯色说着说着,却自己停了下来,眼底的芒光微闪,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