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绍和看着成越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一动也不动的看着。

米佳和吴文清见状都有些不忍,瞥过头去不愿多看,难受得掉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成绍和沉默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并不愿意相信成越的话,摇着头说道,“你骗我,我不相信,文兰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说着话伸手一把将那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直接下床就要出去找吴文兰。

“爸!”成越将他拉住,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红着眼将成绍和的手抓住,“爸,你别这样……”

成绍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直接将成越给推开,也不顾手上还戳着的针,直接就朝病房门口过去,那戳在他手背的针被他挣脱,却不客气的扯伤了他的手背,鲜血沾染在了针头,那么鲜红,那么浓烈的颜色。

大家都知道成绍和不去看一眼是绝对无法死心的,所以没有再拦着,只是跟在他后面一起过去。

吴文兰的遗体已经被医院安排到太平间,成绍和站在门口迟迟没有敢进去,虽然他百般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里意味着什么。

看着他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成越上前同他说道,“爸,不想进去的话我们就走。”他担心父亲的身体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成绍和没有说话,不过却有了动作,伸手推开门,一旁陪他们一同过来的护士率先进了里面,将吴文兰从冰柜里打开,看一眼成越他们说道,“别耽误太久。”然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去,在门口那边等着。

吴文兰尸体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身上的血迹也已经被处理干净,只是整个人苍白的没有一点点血色,就这样躺在那里,如果将那冰冷的冰柜想象成一张床,那么躺在上面的吴文兰看上去不过是一个熟睡的人。但是这显然不是房间或者卧室,那冰冷的柜子也不是温暖软和的床,吴文兰也不是睡着了,而是真的已经死去,全身冰冷得没有一点点温度,整个人苍白得甚至连嘴唇都没有了颜色。

成绍和悲痛的哭了,就站在吴文兰的旁边,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脸上的懊悔和难过让他悲伤不已。成越站在旁边,死死的将自己的手握住,眼睛红红的,平时的铁血硬汉今天看来特别容易掉泪,死死的咬着唇就这样站着。

米佳和吴文兰也哭着,捂着自己的嘴不敢让自己哭得太大声,生怕自己的悲伤让那对父子更加难过。

“文兰,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成绍和边哭边这样说着,“该死的是我,如果当初我没有遇见你,或许你也会不落到今天的地步,全都是因为我,该死的是我,是我才是啊!……”

没有人上前阻止,大家都知道这样的伤痛或许只有发泄出来才是最好的。

正当太平间里充斥着成绍和的哭声和懊悔,太平间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米佳和吴文清转过头去,只见成超笑着从门外进来,看着里面,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成越猛地回头,看着成超的那双眼睛蓦地怒火横生,上前就一把将成超的领口抓住,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说道,“你还敢来!”母亲跳楼就是被他所逼迫,他当时离的最近却根本就没有想要出手相救,光凭这两点,他现在就想把他打死!

成超被他掐住脖子,看着成越那张愤怒不已的脸笑了,说道,“我过来看看那个当初害死我母亲的人死得到底有多惨!”

“哐——”

成越一拳重重的打在成超的脸上,直接将成超打摔倒在地上,嘴角还流着血,几乎是整个下巴都有些被打歪了。

成超疼得呲牙,手揉了揉差点被打歪的下巴,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直接被成越压在身下,钳着他的脖子狠狠的说道,“我警告过你,你有本事就冲我来,不许动我的家人!”说着话,又是一拳接着一拳打在成超的身上。

他是真的气,真的恨,他百般隐忍为何还是换来这样的结果,对于母亲只疼成超而从没有把他当做儿子看,当初他跟江雅文的事情他有多么的愤怒和气恨,可是最后母亲却跪下来求他不要计较这件事情,那个时候他真的是怨恨,他从来没有试过那么恨一个人,即使是江雅文对自己的背叛这件事情带来的恨意也没有来得那么的强烈。

他一直知道父母偏心成超,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偏心到这样的程度,所以当母亲跪着求他让这件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的时候,他真的怨恨自己为什么是她的儿子,但是这些他全都认了,只告诉自己父母没得选择。

但是这些委屈和痛苦他全都承受了,把原本该属于他的关心和母爱全都分给了他了,他还想要怎么样?!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置她于死地不可?既然这样恨她当初又为什么能够这样若无其事的接受她的关系和爱护?在她觉得能够为自己当年的过错而忏悔而赎罪的时候,却残忍的揭开她的伤疤告诉她说自己一直都恨着她,从来就只想要报复她!

这样想着,成越心中的怒火更是难以压制,这样压着成超就一连对着成超打了好几拳。

米佳和吴文兰当心他出手过重而被人反咬一口,忙上前将成越拉住。

“够了阿越,你会打死他的,犯不着为这种人坐牢或者是背上处分。”吴文兰说道,死死的拉住他的手部让他不要乱动。

一旁米佳也劝说成越说道,“成越,别打了,这种人打他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成越这样被吴文清和米佳拉着,眼睛死死盯着成超,所有的怒火全都在写在脸上,那么明显,那么让人有些心生畏惧。

一旁站着的成绍和什么都没有说,眼睛只是静静的盯着冰柜上躺着的吴文兰,似乎是外界发生任何事情都跟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