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佳只看她的一眼,没有说话,拿过碗盘,将饭盒里的饭菜给倒出来,自顾着拿了勺子和筷子吃饭。

吴文兰看着她,有些不满她只顾自己,只想起早上她要赶她出去的事情,冷冷的说道,“怎么,成越回来了你不叫他赶我出去?”

米佳一眼都没有瞧她,只当做没有听见,用勺子给自己舀了饭,然后用左手夹菜,不过并不灵活,还没有夹到碗里,菜半路就已经掉到了桌面上。

吴文兰轻蔑的冷笑,只转过身去拿碗筷。

成越回来的时候两人正安静的坐着吃饭,米佳正拿着筷子有些别扭的夹着菜,虽然菜顺利到了碗里,不过看上去她吃得有些吃力。

成越直接拉开椅子在米佳旁边坐下,也没去拿碗筷,直接开了饭盒的盖子,然后伸手将米佳手中的筷子接过,只说道,“我来。”说着话直接夹了菜放到她的碗里。

米佳朝他轻笑了下,不过倒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成越也只朝她笑笑,自顾拿着筷子吃着饭。

不过倒是坐在成越对面的吴文兰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又吃了几口,想了好半天,吴文兰准备开口跟他说江雅文的事情,但又有些顾忌到昨天晚上他讲电话时候的态度,又变得有些说不太出口,整个人张口,又闭上,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成越自然看到她的样子,只皱了皱眉,冷漠着声音说道,“如果是想说昨天晚上的事情那就不必提了。”完全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成越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见他说的这般决绝,吴文兰有些困恼,但是人家江雅文直说要他主动找她谈才行,想了想,看着成越委婉的说道,“阿越,其实很简单的,只是让你跟江雅文吃个饭而已,并没有特别的,就算你们没有在一起,那也可以是朋友,朋友之间一起吃饭也没什么嘛。”

成越没看她,只给米佳夹着菜,放到她的碗里,让她好方便进食。

见他不说话,吴文兰索性直接放下碗筷,看着他继续说道,“阿越,其实没有那么困难,只是答应一起吃个饭,她说什么你可以不要理不要答应,我看的出来她还喜欢你的,对你还有感情,你只要——”

成越并没有等她说完,直接将她的话打断,说道:“我昨天晚上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有些话我不想重复的去说。”

那些话说一次就够了,重复说伤到的不是别人,只是自己而已。

“要是可以我不会强迫你。”成越一点没有松口的样子,吴文兰有些急了,情绪也开始变的比刚刚要冲动,说道,“我跟你爸爸明年就要退休了,我们谁都不想就在这临退休前弄出那么多的事情,而且我们成家也是有头有脸的,有多少人在等在看我们的笑话,虽然当年那个女人的死跟我和你爸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就算有错,我偿还了这么多年也应该够了吧,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那是你的事情。”成越淡漠且冷酷,完全没有看她一眼,他并没有义务帮去帮他们做任何事情。

“可我们是你的父母,难道你要看着我们身败名裂才甘心吗?!”吴文兰有些气愤的朝她吼道,“你是我儿子,我只是要求你去跟江雅文吃一顿饭,劝她不要将东西或者把这件事情给泄露出去,有这么难吗?!”

成越砰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猛地转过头去看她,厉声说道,“够了,不管你再说什么,我不会帮你去找江雅文谈任何事情!你是我母亲所以你过来即使我再不愿意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如果你过来只是为了让我找江雅文的话那么就请你出去!”

吴文兰被他吓了一跳,但是心中的愤怒更是徒升,脸色相比刚才也严厉狰狞了许多,“成越,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不是成家的一份子,你非得成家一败涂地才甘心吗!”

成越扯了扯嘴角,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看着吴文兰质问道,“你有当过我是你的儿子吗?”

她除了生了他,给了他姓氏,她什么时候管过他,七岁之前带着他的一直都是保姆,七岁之后一直都是各种寄宿学校,她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大学毕业都不知道,在校期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十八岁之后他便没有再用过家里的钱,因为军校有生活补贴,虽然少却足够他用。

坚强,冷漠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被某些事某些人一步一步逼迫出来的,他曾一次一次的给她找借口她为什么不能多给他一些关心和疼爱,可是那些借口可笑的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除了性命,姓名,你给过我什么?”成越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质问道。

“我,我……”吴文兰语塞,她说不出来,换做成超的话她可以说出对他的百般千般的好,可是对他,她一句都说不出来,因为她确实除了这两样什么都没有给过他。

“如果你要我还你,那么你尽管拿去,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成越说的决绝,“但是你要拿这些来威胁我强迫我说什么顾念成家的情谊,那么抱歉,我跟这个家根本就没有任何情谊,就算真的要有,那也早在三年去断光了!”

吴文兰看着他,手紧紧的攥握着,牙齿紧紧的咬着唇,找不出话来,久久来憋了一句,“我,我始终是你的母亲!”

成越有些嘲讽的笑,只说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并不想要做你的儿子!”

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她的身上体验到过亲情,体会到什么叫做家的感觉,所以同米佳结婚,跟外婆一起生活他有多渴望,多留恋,因为那是他从来没有体会到过的感觉,从小住过最多的地方不是家,而是那个被叫做宿舍的地方,各个学校的宿舍!

米佳感觉得到他的痛苦,伸过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吴文兰看着他,咬了咬唇,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成越,你非得逼得我再跪下来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