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自顾自踏上了通往天缺的那条路。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才走两步，居然被文璟一把拉了回去。

白零怔了怔，尚未回过神，就听文璟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微哑的对她说，“……有件事，你有权知道。”

“……什么？”白零觉得有点惊悚，心里隐有预感，但还是不太相信，这一届男主居然会这么贴心。

……当然，往好了说是贴心，当不好了说，就是妇人之仁了。

文璟却用实际行动表示了，他就是这么妇人之仁。

他把桌上那本书拿起来，放在了女人手里，看到她神色变得有些震惊。

白零的震惊，一半是演出来的，一半是真没想到文璟会这么做。

这么一想，她心里忽然又有了那么一丝愧疚。

来到这个世界后，只顾着跟教主四处闲逛，似乎还没正儿八经的攻略一下男主，连人家的性格也没琢磨透彻。

按原文里推断，本以为是个性情冷清，绝对理智的道宗弟子，谁想居然还是个隐藏的傻白甜。

略微回想一下，就发现她所做的，不过是在掉下悬崖前表露了祭菲的身份，之后帮男主吸走了体内的魔气，加上刚才顺手救了他一把。

——也就是文璟修真多年，心性偏纯，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情感值才会涨的这么大方。

见她拿着书翻了一页，就不动了，文璟以为她是看不懂古语。

开了个头，再想往下交代清楚，就比想象中的容易太多了。

看不懂书，文璟就亲口把真相告诉了她。

包括混元匕，仙魔体，还有天缺，事无巨细，书上写的，他全都讲了一遍。

虽然面上平静无波，但白零还是能看出他心底巨大的矛盾和不安。

她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男主的头，文璟一怔，有些别扭的偏头躲开了她的手。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

一般人忽然遇到这种事，绝不可能那么平静。

平静的就好像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秘密一样。

文璟倏地回头，微带震惊的看着她，脱口而出，“你早就知道了？”

女人抬手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笑了笑，没点头，却像是已经默认了。

她微低下头，素白修长的手摩挲着天书的封皮，许久，忽然低声说，“师兄让我选路，可如果我选了向上的逃生路，你当真会放我走吗。”

文璟指尖颤了颤，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该怎么做，他又会怎么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又有惊天的消息一道接一道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到了现在，他几乎已经丧失了辨析利弊的能力，只是靠着本能，一步一步硬撑着往下走。

终点在哪，结局是什么样的，他无暇去想，也想象不出来。

他的沉默，像是给了对方一种讯号。

文璟垂着眼睛，恍惚间听到白零笑了笑，她语气未变，还是那副柔软怡人的腔调，停在文璟耳中，却莫名变得苦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