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见，但苍轩还是莫名有种被她盯住了的错觉。

白零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对面有什么反应。

为了防止就这么跟他大眼瞪小眼到地老天荒，白零默默叹了口气，声音沙哑，怯怯的低声问他，“……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

她话才一出口，就感觉到苍轩的呼吸停了一下。

女人的话语声虽然很轻，但态度却很笃定……难道是自己之前中药时，不小心说漏嘴，导致她确定了他就是那个被她捡回去的人？

“……抱歉。”苍轩下意识的道歉。

忽然被这个问话勾走了思绪，苍轩心中一片慌乱，完全想不起问，本该待在军营里的白零，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他这处隐蔽的临时居所里。

没等回过神，又一个问题三板斧似的迎头砍了下来，苍轩听到她问，“昨晚……你到底怎么了？”

忽然直面最难以面对的问题，苍轩一时哑口无言，连句道歉都说不出口了。

被白零旁敲侧击的点了出来，他才头一次无比真切的意识到，他好像把自己的恩人和老师……睡了？

这个结论才刚从脑中成型，苍轩就觉得像被一道惊雷迎头劈中了，一时间，他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他一直都知道，从遇到黎归雁开始，眼前的人对自己来说，就是不同的。

只是看到她，听到她的消息，他就觉得安心又喜悦。

苍轩喜欢跟她待在一起，喜欢听她温声讲解那些他看不懂的词句，到后来，看她双目完全失明，过得不好，他心里比自己被挖了眼睛，更难过万分。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相处时也从不感到生分，苍轩习惯了这种相处，从没仔细去衡量过两人的关系，也并不觉得他对黎归雁的态度有何不妥。

毕竟，黎归雁把他从那种四面楚歌的境地里救出来，教了他她会的一切，带给了他彻底的新生。

没有当初的黎归雁，就不可能有今日的苍轩，所以他重视她，想把一切好的都给她，几日看不到她就感觉心绪难宁，总无意识的等着她的传信。

他们之间可以是亲人，师生，知己……

可苍轩完全没想过，他们还能发展出这种……肉体上越界的关系。

现在，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突发的情况让他手脚冰凉，但苍轩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厌恶或者不适。

他心底只有隐秘的喜悦不断往上翻涌，好像他心里一直缺了一小块，昨晚占有了这个人后，那块漏风的空当，才第一次被填满。

可另一方面，他又很慌，晃到几乎没法冷静的思考。

苍轩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是不对的。

黎归雁对他的确非常好，像个亲切的姐姐或者母亲一样，把自己拥有的，全都无偿的送给了他，不求回报，可这也并不意味着……她就愿意被他做出这种事。

她没有内力，昨晚根本没法抵抗，即使能抵抗……她或许也不会忍心攻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