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诺打电话跟班主任说了声不用等他，他会自行到场，又顺便销了何月的假后，启动轿车，快速朝温泉山庄驶去。

一路上，他的脑子也一直没停。

从昨晚将何月接来开始，到现在，戚诺能肯定，自己家里没有异常灵气或鬼气的入侵。

所以孔媛并不是在那段时间接触到她的，也就是说……孔媛是在这次出游活动敲定后，给何月下的禁制。

内容他也能猜到了，大概就是集合时间不出门，或者规定时间不到温泉镇，何月就必须承受魂魄煎熬之苦。

戚诺攥着方向盘的手心紧了紧，眼底一瞬间闪过暗却锋锐的光，他掏出墨镜挂在鼻梁上，形状好看的拇指食指滑上去，微微掐了掐眉心。

如果白零这时候扒着他眼睛仔细看，或许能发现，戚诺的眼睛，居然又变成了她附身到这个“何月”身上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很深，很暗，萦绕着淡淡的血色。

……明明是代表正道的天师，却无端带来一股强大而不祥的气息。

……

温泉镇很快就到了。

因为这时时间还早，天气略微偏寒，能看到镇子上空一点弥漫着的隐约水汽。

几乎在车驶进温泉镇的一瞬间，戚诺就感觉到，身边人的魂魄稳定了下来，一直没停过的挣扎，也突然就停下了。

戚诺余光瞥到她无意识的松了口气，像是很累，靠在车椅背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戚诺把车速放慢，转头看了一圈周围。

除了本地的居民，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校车这时候应该还在路上。

他略微放心了些，在一家宾馆前停下了车，出门绕到另一边，把白零手腕上的领带和安全带轻轻解开，拿外套把人一罩，直接抱起来，走到前台面前。

前台看到这不太正常的一幕，下意识的一怔，探寻的视线在戚诺脸上转了一圈，又朝他怀里的人看过去。

然而那个女生的下半边脸，被一件外套罩住了，上面也被额角垂落的碎发挡住，看不分明。

她心里嘀咕了一阵，忐忑的接过戚诺的身份证，多看了好几眼，心想一定要记清楚信息，万一以后警察找过来，也能多少给点线索。

戚诺略微抬了抬头，墨镜挡着看不清视线，前台小妹看他一动，忽的一哆嗦，这时听到对方催促了一声，“快点。”

她应了一声，英雄梦被现实吓退，也不敢再耽搁，几下办完手续，把房卡交到戚诺手里，不再吭声了。

戚诺拿好东西，带着人到了房间里，把白零在床上安置好，然后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响了两下，那边就接通了，话筒里传来一声慢悠悠的“喂？”。

背景里隐隐传来校车的喇叭声，还有广播在播放这次集体旅行的注意事项。

戚诺不太擅长寒暄，直接开了口。

他看了眼床上的人，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疲惫，“情况可能比想的还要复杂，我的要求是把残魂保全，希望你们能尽量配合，如果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