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劲全力也穿不透的障碍，居然被这个玩家轻易打开了。

宋茹看向陆向诚手里的仪器，觉得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在失去大多数法则后，这片空间已经没了重力。

陆向诚从空隙里迈过去，立刻进入失重状态，缓缓飘浮起来。

宋茹见状，手中长鞭猛地甩动，挥走了裹在她周围的乱流。

她挣扎着朝陆向诚靠过去，伸出一只手，“拉我一把，快点，这些数据流的动作只会越来越迅速！”

见陆向诚听话的抬起手，宋茹一把朝他抓过去。

然而两只手最终没能碰到一起。

陆向诚手腕一翻，掌心忽然多了枚锃亮的匕首，锋刃莹蓝，淬着剧毒。

嗤一声闷响，那只匕首深深插进了宋茹肩膀里。

“你……！”，宋茹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既然她想把你留下……”，陆向诚看了她一眼，腕上用力，一寸一寸，斜斜压了下去，“那你就听话点，留在这吧。”

刺客独有的破防之刃，从宋茹肩头深深切开，把她整条胳膊都卸了下来。

血液刚喷涌而出，就被周围的数据流同化成了碎片。

宋茹的手臂，和她手里的长鞭一起，被周围席卷的乱流吞了进去。

原本堪堪能维持的平衡，此刻被骤然打破。

数据流兴奋的一拥而上，把她层层包裹起来，侵蚀消融。

宋茹清晰的感受着躯体不断消失，这时候，才终于回过神，猛地害怕起来。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最后的尾音被厚重的数据裹住，消失在黑暗的空间里。

这些没有智力的数据流徘徊片刻，又朝陆向诚卷了过去。

陆向诚没躲。

他带着点漠然，看着自己的手脚一点点化成碎片，消散掉。

他进入游戏时，把痛觉感知设定为了正常情况的25%，已经不算低。

所以肌体分崩离析的时候，像有刀子一道道割裂他的血肉和肌肤。

陆向诚微微倒吸了一口气。

有点疼。

可是……

能有她血液流尽，被无数枚箭矢穿体而过的时候疼吗?

陆向诚看着脚下混乱成一团的数据，认不出哪团属于清霜，最后只能艰难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数据解体的很快，一会儿功夫，陆向诚已经没了角色载体，精神力循着官方的通路，返回到游戏舱里。

短短十来分钟，他的意识便又在游戏和现实中往来了一遍，可这次，睁眼看着舱盖，他却连蹦跶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向诚瞪着眼，躺尸了十来分钟，心里酸涩的像要炸开。

感情在胸腔里越积越多，最终冲破体表，从嘴里吐出来。

他喃喃叨念道，“……人机恋真是惨绝人寰啊。”

“当初就不该看《武林志》的宣传，如果没看它的宣传，也不会迷上剧情和打本，如果没迷上剧情和打本……”

……他也不会把那个乖巧懂事的小NPC拐出来，导致她被流窜在外的病毒盯上。

陆向诚以往看到工作就头大。

可现在，他巴不得自己先前是个沉迷文件的工作狂人。

那样，可能人家霜妹还好好的待在玉蟾宫里，白天吊打玩家，晚上悠闲的泡水玩。

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毁的连个数据碎片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