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污蔑(1/1)

苏悦儿看到这膏层愣了一下,伸手抹上了那膏层沾了一点在指尖轻揉,纳闷那是什么玩意。

结果她的指尖立时就有了一种微灼的刺痛感,而她再看看那菜鲜艳的色泽表明的辛辣,忽然间意识到了点什么。

她放下了筷子,盯了那菜几秒后,抬头冲着对面的女人便是急喊:“喂,别吃了,停下,快让我看看你的脸!”

可那女人根本对苏悦儿的声音置若罔闻,她依然狼吞虎咽的吃着,完全不搭理苏悦儿。

苏悦儿看对方这样,咬着牙忍着痛的从地上爬起,赶紧地奔到女人身边,抬手就去夺她的饭菜。

女人因为她的抢夺,终于正视了苏悦儿,她恶狠狠的盯着苏悦儿,像一头猛兽一般冲她呲牙。

苏悦儿立刻松了手。

她不是被女人的呲牙给惊吓到了,她是从这女人的脸上看到了足以确认她猜想的证据---那骨瘦如柴的女人的唇,是泛着紫色的不说,她的眼白处,竟然有血点。

毒!她中毒了!

果然,那膏层是毒!

苏悦儿咬住了槽牙,生生地把这份惊诧的发现压在心中。

作为一个热爱毒理学,在大一就选修毒理学的新生,苏悦儿几乎把自己的课外时间都奉献给了毒理实验室。

那里不但有大量的书籍记录着各种毒素的表象数据,也悬挂着许许多多的病理切片图,彰显着中毒后,毒症之间的细微差异。

她泡在那里,自然而然的就熟悉那些中毒的表象。

所以当苏悦儿看到这女人的紫唇和眼白血点时,第一时间就反应出来对方是中了毒,而且还可能是毒性又深偏又表现极慢的剧毒性慢性毒药。

这种毒药的毒初期是藏于人体的肝脏内的,而肝脏是身体里唯一不会痛的脏器,所以人们自己是很难察觉中了毒,而等到她意识到自己中毒的时候,毒其实已经扩散开来,毒量更已经超过了身体的承受度,那时便会全身器官衰竭而死,救都来不及。

是谁?是谁要下毒害我们?

苏悦儿顿时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遭受致命的威胁,她下意识的想要喊叫来侍卫处理,可她张开口,却迟迟不敢喊出声来。

因为她想到了残王变身后的可怕模样,更想到了她被脱离偏殿时,那漫天绚烂的烟花。

粉饰,遮掩,该不会,她们觉得我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想要杀我灭口?

可是,不对啊,若是灭口,那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慢性毒药?

苏悦儿有些迷惑,她转头看着那对着饭碗吃到连一个渣都不剩下的女人,最终选择了沉默。

她决定等到下次开饭时,好好弄个清楚,到底是只有她一人的筷子有毒,还是两个人的都有?到底是有人要毒杀那个女人,还是连带她一起,也要毒死!

……

苏悦儿期待着在下顿饭弄个明白,但她没料想到的是,整整一个白天,她都没有等到第二顿饭的到来。

当夜幕降临时,她终于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在吃饭的时候会狼吞虎咽,而在非开饭的时间里就看着那气孔一动不动了。

一天就那么一点的饭食,要想保持充沛的体力,可不就只有尽量不动吗?

苏悦儿饿着肚子,听着一晚上肚子唱歌,感受着腰背的疼痛,终于捱到了第三天的早晨。

“吃饭了!”当侍卫放下漆盒,插下剑柄放出光幕时,开饭的声音便响起。

苏悦儿咬着槽牙,一个箭步从秸秆堆冲到了两个漆盒前,一把将两个漆盒掀开,第一时间拿到了两个盒子里的筷子。

“让开!”女人发出一声暴戾气息的吼叫,苏悦儿捏着两双筷子到了一边,迅速地察看筷头,当即就看到了两双筷子上都抹着一层薄薄的膏体。

两个漆盒都有毒,这是有人要下毒毒死我们两个!

苏悦儿震惊的回头,看到的是那个女人依然狼吞虎咽的再吃东西,甚至没有筷子的情况下,她拿手在刨。

“不,不要吃,不……”苏悦儿丢下筷子就想去拦她,然而此时两个侍卫却快步的进了地牢,一把将那把控制光幕的长剑给拔了出去。

“九王妃,王爷要见你!请吧!”

……

重见天日的感觉,应该是美好的,但此刻的苏悦儿一点也不好。

从新婚之夜就没进食的苏悦儿,再极度恐惧惴惴地情况下,饿了这一天两夜,完全断食断水的,此刻能有什么体力?

她被两名侍卫连拖带架的押送到了一间敞厅里,还没等她看清楚内里的情况,她就被人直接丢在了地上。

她非常狼狈地摔趴在那里,地板碰到了她的腰背,那份疼痛让她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也在疼痛里消耗掉,以至于她咬着牙忍痛过后,却根本无力用来撑起自己的身体。

“王爷,九王妃已带到!”侍卫的声音传入耳膜,苏悦儿刚意识到这敞厅里残王已在,就听到了一个充满着委屈地、带着哭腔地熟悉声音:“妹妹,这下你满意了吗?”

苏晴?

苏悦儿立刻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她想要努力地起身,可她根本做不到。

“我都和你说了,残王旨意中说的明明白白,要纳为王妃的人是我,可你偏说你生的比我美,只有你才配嫁给残王,哭闹着求我们应你替嫁为妃,祖母不答应你还寻死觅活……家人耗不过你,只得无奈应下,可如今,我们却因此而犯了欺君之罪,妹妹啊,你,你把我们苏家可,可害惨了啊!”

什么叫做倒打一耙?什么叫做无耻之极?

在这一个瞬间,苏悦儿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人性的黑暗。

她对苏家早已没有期望,也知道郝氏秦氏乃至苏晴都是如何地轻视着她。

否则也不会口口声声的强调,她的替嫁是身为一个废物能为苏家所作的唯一有用的事。

只是她真得没有想到,她们会在此时声泪俱下的控诉着被她们逼来顶包的自己,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的身上!

“你……你污蔑……”苏悦儿当下自是出声反驳,可水米未进的她,此刻哪里有那么好的体力去大声反驳?

所以她费力的才吐出几个字,就被郝氏的声音给打断了!

“月儿!你看到了吧?苏家因你背罪,现在成了何等情况?你还不快快向王爷认错求饶,请王爷恕了你这任性之举,也恕了老身一时地糊涂啊!”郝氏一派关切亲近地口气,却是话语句句将她死死地订在替罪羔羊这个身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