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乖孩子,柔丫头
当年,这位老祖一身风水玄术可定乾坤,本事滔天,被皇家和各大世家尊为大师,哪料后来被仇家算计,中了剧毒七窍流血而死,死时才二十有四。
老祖一身本事还没来得及传给后人,后辈实在不想这个绝世鬼才就此陨落,一时利欲熏心,竟用定魂钉将这位老祖的魂魄和尸身一块钉死在了千年柳木做的棺材里,让其不得超生,并在棺材四周布下阵法,子子孙孙日夜供养便可求得老祖庇佑。
只是时间久了,那阵法便弱了下来,老祖的怨气越来越大,也不再庇护沈家子孙了。
“祖父,要不要把定魂钉重新钉一遍?”沈宗耀问道。
沈老爷子肃然道:“绝不可!这千年来,我沈家列祖列宗一直用恶鬼的怨气和属阴女人的血滋养着这位老祖宗的尸身,老祖的魂魄已经被煞气和怨气侵蚀,就算离开尸身也无法投胎转世了,以往做的这些早已经触怒了这位老祖,我们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可是,可是老祖若是来报复我们怎么办?”一人担心地道。
沈老爷子顿了顿,道:“这位老祖性格温和,我们又是沈家的子孙,他便是再恼怒,也不会夺走我们的性命。”
饶是如此,沈家众人也有些惶惶不安,任谁被钉在棺材里不让超生,就算脾气再好也会暴怒吧?
“昨夜我的确在梦里见到了老祖了。”沈老爷子突然道。
众人神色一正。沈家多次求这位老祖入梦,但这位老祖都没有应这个请求,这次竟成功了。
沈老爷子道:“我跟老祖说沈家子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复活,沈家需要这位老祖。但老祖好像不领情,还打了我一掌。”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然而沈老爷子说到这儿,却是双眼炯炯有神,“老祖并没有要我的命,这说明他还是眷顾沈家子孙的。”
“大伯,咱们还要继续用怨气和鲜血滋养老祖的尸身吗?”一人问道。
“当然要。”沈老爷子的目光变得极其狂热,“都坚持这么多年了,怎么能半途而废,相信我,老祖很快就能复活了!”
这样癫狂的沈老爷子让年轻一辈的沈家子孙们心生畏惧,他们全都低垂着头不说话。
“光璧,你马上要念高三了吧?”沈老爷子突然看向曾孙辈里最杰出的一个后辈。
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上前一步,“是的,祖爷爷。”
沈老爷子颔首,“沈晓柔和沈晓云那两个丫头跟你一所学校,你平时多照顾着些。”顿了顿,他老眼一眯,眼里有一道精光闪过,“这是老祖的意思。”
沈光壁微微一愣,连忙应了下来。
“父亲,老祖是何意?”
“不清楚,总之,这两个丫头都先别动。”
“祖父,那属阴女子的血……”
“不是还有一个么,这个用完,再另找便是。”
·
晚上,亥时,也就是九点以前,南浔已经爬到床上睡觉了。
这次南浔很快便入了梦。
她看到了熟悉的河流和小桥,还有那古色古香的街道。
只是这一次她没看到人。
南浔环视一周,老祖老祖地叫了几遍。
正打算叫第四遍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丫头,叫我作甚?”
南浔立马调头,看到了那人。
他还是一身白色锦袍,那袍子很讲究,细看的话能在上面看到一层银丝竹叶暗纹,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束了起来,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浅笑,携一身贵气,气质亦是温润如玉。
这次或许是南浔主动入梦找老祖的原因,梦里的她跟白日沈晓柔穿的衣服一样,牛仔裤和短T恤,跟周围古色古香的街道有些格格不入。
沈睿渊看到她的装束,点评道:“还是上次我给你选的那件好看,现在的衣服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南浔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嫌弃的神色,不禁喷笑出声,“老祖,世界在与时俱进啊,您那个时代的衣服是好看,但穿起来麻烦啊,而且袖子辣么长,干起活儿来也不方便。”
沈睿渊微微颔首,没有再纠结她的穿着,问道:“丫头,不是说好明日才开始授学么,怎的今日就来了?”
南浔连忙道:“老祖,我明日要上学去了,学校离沈家老宅不近,到时候我还能在梦里看到老祖吗?”
她经历过付宇那个世界,对鬼怪有了些了解,很多鬼活动的范围是有限的,她要去的私立高中虽然是沈家建的,但是离老宅还挺远的。
沈睿渊的关注点却跟她不一样,他微微蹙了下眉,“上学?你这丫头真是贪心,虽说我不认你这个徒儿,但你既然要跟我学习风水玄术,又岂能再另拜师父?”
他便是蹙眉,也是极好看的,如画的长眉往中间拢,形成一个小沟壑,让人特想给他抚平。
“老祖,您别皱眉了,皱眉就不好看了。嘿嘿,这个学校不是教授玄术的学堂,而是学习一些基本知识的,老祖您许久不入世,所以不清楚,现在的孩子从小就要上学,不上学的话很容易跟社会脱节的。”
沈睿渊的眉头慢慢舒展,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声,“我的确许久不曾入世了。丫头,我送你的玉佩可戴着了?”
南浔连忙将脖子里的玉佩掏了出来,一副求表扬的模样,道:“喏,您看,随身戴着呢。”
沈睿渊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柔和,“乖孩子,只要你戴着这玉佩,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南浔柔顺地垂了垂头,道:“老祖,你可以唤我名字,晓柔。”
沈睿渊嗯了一声,“柔丫头。”
南浔:……
“老祖,那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沈睿渊:“我不需要休息。”
南浔:“哦,那我去休息了,老祖明晚见。”
“……去吧。”
南浔回头看他,还能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清风吹过,他衣袂翻飞,束好的发丝也垂落了几缕,那修长的身影竟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寥。
南浔突然停下,朝他大力挥了挥手。
那人似乎在笑,学着她的样子,也抬起手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