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有些吃惊,她真的没想到,她以为黄成跟着黄大力,是因为他们都姓黄,有亲戚关系,所以黄大力照顾黄成。
在彩虹心里,与其说黄成跟着黄大力是保护黄大力,不如说是黄成每个月拿着钱,却很安稳的过日子。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
而黄成并不是白吃黄大力的,他是拿命拼来的,这也就是说黄成靠的是他的本事,如果他不是当过兵,身手好,黄大力也不可能要他。
当初黄大力想招揽钟华,也是听黄成说钟华厉害,黄大力有野心,想的大,不好对付啊。
“好,咱们以后自己干,咱们兄弟一起,我就不相信了,还能让人把咱们吃了。”
钟华拍拍黄成的肩膀,此刻他们心内属于军人的那种血性出来,不服输,他们就要干出个名堂。
“好,有华哥这话,兄弟跟着你了,别管是干啥,只要华哥你一句话,兄弟不会有二话。”
黄成也很激动,相比黄大力,他佩服钟华的身手和人品,他知道他跟着钟华,钟华不会让他吃亏。
黄成说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道:“华哥、嫂子,我想着能不能把咱们以前的战友叫过来?咱们开店也需要人,他们的人品我也能信得过。”
钟华一愣,他没有想到黄成会说这个。
彩虹也一愣,钟华和黄成的战友,那可都是厉害的,如果能过来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起码安全上不用担心。可人家愿意来吗?
“你和他们有联系?”
钟华的眼内有股说不清楚的含义,其实他的性格并不是那种活跃的,虽然不少人佩服他的身手,可人缘上,他还没有黄成好。那些人离开以后,并没有和部队联系,他是去年才回来,天南地北的,他也没有联系。
“有,大马猴就是我们这边的,我前些天还见着他了呢,不过他可没我混的好。还也棋子和闷鳖,我也都知道他们在哪儿。”
黄成一说起来就兴奋。
彩虹听的无语,这都什么名字啊?大马猴,还有叫大马猴的?她看黄成才像大马猴呢。什么棋子和闷鳖,不用说,这都是外号了,不是真名,不过能叫外号的,关系应该是都不错的。
听黄成说着,钟华眼内也有些感慨,这一个个名字是那么熟悉,听着这名字,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大马猴一回来就成家了,他小子现在已经一个闺女,一个小子了,不过他妈身子不好,他爹前些年干活摔断了腿,他的日子过的不易。棋子在他们那里日子过的还凑合,不过也不得志。闷鳖那个闷鳖可真是憋屈,都让人欺负死了,闷鳖那嘴笨的,只知道被欺负狠了挥拳头,结果吃了亏。家里现在穷的叮当响,上次他出了事儿,还是他家里人给我打了电话,好不容易找到我。我过去了一趟,帮着把钱还了,我让他跟着我来跟我叔干,他不愿意,说不想跟着我打架,替人卖命,他要是万一出了事儿,他那一家可就活不了了。”
黄成说道这里叹口气,又说道:“可就是他不跟着我干,他那一家活的也够憋气的。不过也幸好那闷鳖不愿意跟着我叔,现在我刚好把他带过来,帮着咱们守店。跟了咱们,他家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彩虹认真的听黄成说着,她没有想到钟华和黄成的战友竟然没有和黄成还有钟华一样,不过想想也是,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注定成就不一样。
“闷鳖他出了什么事儿?”
钟华问着黄成,大马猴那是家里家境不好,棋子在县城虽然不算如意,但也过的去,听话音只有闷鳖很惨,他想知道他以前这个战友到底是咋回事。
“闷鳖家是农村的,还是那种挺偏的村子。这你也知道,闷鳖那人嘴笨,话说不出来,可他力气大,这身手没问题。他从部队上回去,他家里给他定好的媳妇被他们大队的书记儿子看上了,那女的长的不赖,看那大队书记家里日子好,而闷鳖又不会说话,回去以后也没出息,那女的就嫁给了那大队书记的儿子。”
“闷鳖心里憋气,可也没法,人家自己愿意,他总不能去抢。闷鳖回去找活,可那大队书记的儿子给他作梗,加上闷鳖那啥也不会说的嘴,他就没找到好活。干那下力气的,有的也是让他干几天就不让他干了,还不给他工钱。”
“有天闷鳖回去看到他爹蹲在墙角叹气,他娘和他妹子在哭,说是那大队书记的儿子差点糟蹋了他妹子,人家比他们厉害,他们也不敢吭声,只能哭。”
“闷鳖心里有火,自己没过门的媳妇被抢去了,那混蛋还差点祸害他妹子,他咋忍?他闷头就去找了那大队书记的儿子,把人家打了一顿。”
“闷鳖那手,你也知道,那跟铁一样,他把那混蛋的腿给打断了,人家跟他拼命呢,找了一大帮子人,可都打不过他。不过人家人多,闷鳖就吃了亏,最后那大队书记还找了派出所把闷鳖抓起来了,问闷鳖家要钱,不然就砸了他们一家,让他们一家过不了日子。”
“那闷鳖家里的人都老实,闷鳖又关起来了,他家的人实在没法,她妹子找他,问找谁能帮上忙。他开始还不肯呢,最后他妹子都跪下求他了,说家里再找不到人,爹妈可能被人整死,最后闷鳖才把我这里的电话告诉她。”
“他妹子倒比他能耐,跑到城里打地方把电话打过来了,也幸好那天我在,我听完以后领着几个人坐车过去了,最后帮着他把这事给解决了。”
黄成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钟华。
黄成没有说他怎么解决了,不过钱肯定是赔人家了,不然那边肯定不会让闷逼出来。
钟华的眼神有些寒,如果是他,他就是把人废了,也不会让对方知道是谁,不过闷鳖,他是个老实的,没啥心眼,只能吃亏。
“我们去一趟闷鳖家里吧,我怕闷鳖跟着咱们出来,那边那个混蛋看他不在,会欺负他家里的人。”
钟华这个人是讲情义的,他的兄弟不知道是不说,知道了,咋也得帮一把。
“上次我都警告那混蛋了,我看他也不敢,不过华哥你去一趟也好,闷鳖他可是最服你,你去,他肯定来。”
黄成想了想,觉得也行,当时自己可是帮了闷鳖,可闷鳖还是不肯跟他出来。闷鳖这人很简单,他嘴笨心眼简单,谁有本事,他佩服谁。
他还记得当时闷鳖是很不服钟华的,虽然嘴上不说,可他们都看得出来。后来闷鳖找钟华打了一架,就不说什么了,再后来闷鳖跟着钟华出去执行过一次任务,那次以后,谁要是不服钟华,闷鳖第一个就不愿意。
不过闷鳖那性子在部队也得罪了人,他比钟华早走一年,走以后闷鳖没有联系过钟华。自己问过他,他说他服钟华,不想给钟华添麻烦。闷鳖以为钟华肯定要留在京市的,就连他也是这么以为,因为有大人物看重钟华,可没想到钟华到底还是离开了。
钟华看了看彩虹,彩虹微微一笑,道:“我和你一起去。”
彩虹知道钟华的意思,听黄成说,那个闷鳖家是农村的,那边的条件不好,钟华是怕自己跟着去吃苦,可她最不怕的恰恰就是吃苦了。
三个人说好,然后开是去卖根雕,以前都是给了黄大力,现在他们自己卖,没有那么快,但卖的还是不错的,价格也比给黄大力要高。
花了几天时间把带来的东西都卖掉,然后他们去了店铺那边,黄成已经把手续都办了,但还没有开始收拾店,主要那时候他心里有些没底,就没敢动。
现在三人也没动,先去找闷鳖,等人来了,再收拾店铺,也不急。他们的资金不算太宽裕,慢慢来。
要去找闷鳖之前,黄成先回了一趟家,再回来的时候他怒气冲冲。一问才知道,黄大力让人在黄家那边说了黄成的坏话,说黄成远近不分,黄大力对他那么好,他却吃里扒外,背叛黄大力。还说黄成贪了黄大力的钱,拿着黄大力的钱自己去做什么生意,典型的白眼狼。
黄成的父母觉得儿子做了错事,都有些抬不起头,黄成回去被父母狠狠的骂了一顿,要黄成去给黄大力认错。
黄成气不过,把事儿和父母讲了一遍,虽然他们知道儿子没有对不起黄大力,但他们还是不赞同黄成离开黄大力,说都是自己人,哪儿能不帮自己人。
黄成那没过过门的媳妇,本来说今年五月份结婚的,女方也捎来了话,说黄成人品不好,要是黄成不去找黄大力认错,她是不会嫁给黄成的。
黄成气的发话,爱嫁不嫁,反正他是不会再回去帮黄大力了,黄大力太狠了,竟然这样坏他的名声,让他无法做人。
他父母逼他,未婚妻那边也逼他,他直接告诉家里,他绝不会去黄大力那边,要是家里不容他,那他就不回去,等什么时候混出头了,再回去。
彩虹和钟华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
黄成确实没有对不起黄大力,可黄大力却在黄家那边毁了黄成的名声,这招挺狠的,要知道他们是本地人,一家看一家,很多都是亲戚关系,如果一个人的名声完了,那很多人都会看不起。
黄大力这是在逼黄成,可事情到了这份上,让黄成回去,是对黄成的侮辱。就算黄成回了黄大力身边,那黄成在大家眼里,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解释也解释不清。
倒不如就这样出来,等黄成有出息了,那时候再说话,才有分量,才有人听。
他们一定要做好,不仅是为了他们自己,也为了舍弃一切的黄成。
这刻彩虹也好,钟华也好,心都无比的坚定。
就这样三个人坐车去了闷鳖的城市,然后又坐客车去了镇子,最后又走到闷鳖所在的村子。
到村子的时候,已经的下午四点多了,黄成来过,领着钟华都没有打听人直接找着。
“没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还有没有王法了?这还没有到分地的时候,把那不好的地给俺家,俺认了。可俺们一家六口,凭啥只给我们五亩地?我们找大队说理有啥不对?你们就是知道俺儿子不在家,你们欺负俺们。”
还没有到闷鳖,也就是大名陈大福家门口,就听到了喊声,这喊声带着怒气,带着憋屈。
“谁欺负你们了?你儿子把我腿打断,这事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呢,你们还敢告我爹?你们不想活了吧。给你们五亩地就不赖了,又不是不够吃,饿不死你们。你们还想咋着?今个我来就是告诉你们,都他妈给我老实点,你们要是敢再闹,我找人弄死你们。”
有个年轻一些,带着威胁的声音传来。
彩虹皱眉,没想到刚一来就遇到这事,看来钟华和黄成的战友家里人在被人欺负,听话里的意思闷鳖不在家,那个被闷鳖打断了腿的大队书记的儿子上门来找事。
“你弄死一个我瞧瞧,老子看你是皮痒了,那一条腿也不想要了吧!”
黄成是个急性子,最近又憋了一肚子的火,刚一来就听到这事,他上次还警告过这家伙,没想到这家伙死性不改,又欺负人,撞到他手里,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钟华没有说话,但眼内的寒光不是假的,欺负了他的战友,那这个人别想落好。
黄成很快就到了近前,钟华和彩虹跟在后面,此刻彩虹看到了闷鳖的家人,也就是陈家人。
闷鳖陈大福的爹是个看着五十来岁的老头,头发很短,已经花白了,个子挺高,但背已经驼了,他身上穿的布衫打着补丁,下身穿的裤子挽到了小腿处,脚上没有穿鞋子,还有泥巴。
他旁边站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妇女,也是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粗布的衣衫,一看就是个常年劳作的人。
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十七八的少女,少女的穿戴也很旧,皮肤有些黑,不过五官却很清秀,一双眼睛里面带着怒气,带着不屈,这应该就是黄成说的那个闷鳖的妹子,给黄成打电话求救的人,陈丽。
另外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孩,有些惶惶的站在陈丽的身边,应该是陈家最小的女孩,陈丽的妹子陈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