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看着确实很可怜,自己打自己,鼻涕眼泪横流表示着他的悔改,再也不敢了,甚至还下跪,能做的他都做了。

可钟华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同情小偷,那被他们偷钱的人谁去同情呢?

有的人的救命钱被偷走,只能痛哭,咒骂,等死。甚至有的因为这事,一个家都塌了。

有的在外辛苦一年,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就想带着钱回去给父母妻儿老小钱过个年,在火车上连吃的都不舍得买,可钱却被小偷,偷走了。他们哭着,无法回家面对家人。

这样的事儿太多,谁去同情他们!

“行了,你看看你们像啥样子!你们再求情也没用,我不可能放了你,有啥话,等到了铁路分局再说吧。”

乘警也不为所动,他们在火车上见了太多被偷钱的人,也知道这些小偷可恶,不会同情。

“那他呢?我们是不好,可我也没伤着他啊,我们是第一次啊,又没有偷到他的钱。这个人他带着手表在车上卖,他这是投机倒把,他是坑人们群众的血汗钱。你们为啥不处置他?”

老王知道对方不会放了自己以后,心里发了狠,他不好过,钟华也别想好过,给他按个罪名,也有对方受的。

乘警看了钟华一眼,列车员也看了钟华一眼。

“你在车上倒腾电子手表了?”

乘警问着钟华,态度有些严肃,要知道这是不允许的。

“我和我媳妇去广州那边买彩电和电子手表,准备回去结婚用。因为来一次不容易,所以就给我媳妇的娘家人,还有街坊什么的带了几块。”

“和我们一个车厢的人知道了,他们也想要,说反正我们过些天还要去广州买结婚用的东西,就下次再给他们带好了,让我们把电子手表让给他们。”

“我们也是没办法,那么多人围着我媳妇,我媳妇脸小,心软,不好意思说不行,就让给大家了。”

“你们去问,价格我们一分没加,这算投机大把,坑害别人的血汗钱吗?我们又没逼着人买,我还不愿意呢,我还怕回去被人说呢。”

钟华脸色都没变,现在不是那个时代了,想按给他投机大把的罪名,也要看他认不认。再说现在还有投机倒把的罪名?

“人家这不算投机打吧,又没有强买强卖,他这是做好事,你扯人家干嘛!”

列车员瞪着小偷,对于钟华他还是有好感的,现在也帮着钟华说话。

“我、我……”老王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次谢谢这位钟同志的帮忙了,帮我们抓住了小偷,钟同志是什么单位的?回头调查清楚,我们可以给你们单位写表扬信。”

乘警也不能说钟华的不是,再说是钟华抓住了小偷,他是做了好事,是英雄,得表扬。

“我没有单位,这是我该做的,表扬信就不用了吧。”

钟华淡淡的说着。

“他肯定不是啥好路子,他踹我那一脚可厉害,他肯定是专门做倒腾的生意的,他的钱肯定不是好来路,你们抓他。”

这个时候那个小孙突然喊着,他对钟华很惧怕,可心里也恨啊,这一被抓,说不定在里面几年呢,都是因为钟华,要不他就跑了,他想把钟华也拉下水。

钟华的眼神寒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想拉他下水,是看他好说话?

“你们不只偷我的钱,还拿刀恐吓我,这就不只是偷了,这是抢劫。”

钟华冷冷的说着,他知道只偷东西罪名很轻,就算是惯犯也是三年以下,可抢劫就不一样了,这个人在自己清醒的时候,还拿了刀,又威胁他,那么罪名就要重了。

他这样一说,那两个小偷腿都软了,他们可是惯犯,两个人都拿刀威胁过人,只不过是没被抓到而已。

他们为什么嘴欠啊,要是不扯这个人下水,也许一两年就出来了,可现在要是按上抢劫罪,那么判的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想啊。

“同志,能不能把你的证件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我们要做记录的。”

乘警问着钟华,这两个小偷虽然该抓,可钟华又说了对方抢劫,显然是不准备轻易放过对方,对于钟华,他觉得也得搞清楚身份。

钟华默默的看着他,这个时候列车员想帮钟华说话,可他又害怕自己收烟的事儿被扯出来,就冲钟华使了个眼色。

钟华没看他,想了想,从里面衣服的口袋掏出了一个证件。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这证件他本不打算再用的。

乘警接过去看了,他认真的看清楚了,然后惊愕的看着钟华,利索的站了起来,冲钟华行了个军礼。

钟华回了一个,即便离开了部队,这些他也不会忘记。

“钟同志,你快收好,放心吧,这两个人我一定会和铁路分局说清楚他们犯罪的兴致,严肃处理的。”

乘警对于钟华的态度改变了,说话也客气了很多。

钟华把证件收了起来,默默放好。

而那两个小偷则开始哆嗦起来,事情真的变坏了。

列车员有些好奇,从头到尾,除了乘警,别人都没有看到钟华的证件,但他明白,钟华一定是部队上的。那么钟华的话就可信了。

做了笔录,钟华签了字,说清楚他就不去铁路分局了,因为他知道这两个小偷会在沿途被送到某个大的铁路分局,而他没必要跟着去,反正信息留下了。

最后钟华和列车员走了。

回卧铺车厢的路上,列车员问钟华在哪里当兵。

钟华只说了京市,别的没说。

列车员心里明白,不过对于钟华他看重了两分,要知道这当兵的地方不同,那关系自然就不同了。

不过钟华不是像列车员摆谱,只是他不想提,但他委婉的说了他以后可能会常坐这躺车,请列车员多多关照的话。

“没问题啊,以后只要我在这躺车,钟同志你只管来找我就是,也不用你在外面买票了,和我说一声。”

列车员很爽快的答应,然后低声问:“钟同志,那个电子手表你那里还有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