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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腾动, 本来该给小公子的菜混到了其他主子那里。就被背着手巡视的二厨发现。“这哪来的?怎装的这模样?”

灶房里几个厨工很早就开始忙的, 得洗菜削皮、杀鸡剁骨,团团转了谁会去注意。“不知道,好像方才有人抬过来。”

二厨扬扬眉,掀开盒盖一看, 面色却微微一变。里头一把把翠绿的青菜干净喜人,菜叶亦是鲜嫩饱满不干瘪,没什么虫蛀黑斑, 光看外观, 也能知这菜肯定不一般。

可他舅家冯家前阵子好不容易才争取上给梁家供菜的机会,并不是这菜啊?

对于种菜农家,给大户人家供菜绝对是一美差,除了能卖上更多银钱, 遇上像端午中秋这般年节,还有额外备料的单可以接, 一年下来, 可比街上卖菜的多赚上不少!为了争取机会, 冯家狠了心猛下肥,总算把菜种的似模似样,加上二厨又给大厨送了不少礼,好话没少说,这才得了资格。

而这事不就才刚刚定下了, 怎么一回头竟又有人想把自家人换下去?

还是个这么强大的劲敌!?

这一想, 二厨危机意识爆棚, 咳了声,掩上盖就把苗禾的菜挪走了,说,“我拿去外头问问。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得问清楚才行。你们几个继续忙,别让我抓到偷懒啊!”

出了灶房,二厨立刻找了姓吴的小工。叫吴勉。吴勉也算是走他关系进来的,可以信任。

来到无人的角落,二厨低声交待吴勉。“这箱菜交给你处理。你带到外头,是丢是卖都随你!就是要快,还有别被旁人发现,知道不?!”

吴勉打开盒,见到这菜也明白了。谁不知最近二厨在灶房里颇为得意,原因就是他舅家冯家给争得了供菜的资格。嘿,这菜要真给老爷夫人吃到,怕是这冯家就得给撸下来。

吴勉眼珠转了转,“要卖的出去,这银钱……”

二厨不耐挥挥手,“都归你都归你!”这点小利,他还巴不得吴勉全拿了。他这一拿,就与自己同一条船。也不会把这事说出去了。

“嘿嘿,那好那好。我这就抬出去!”吴勉擦擦手掌,就要抬了箱子走。

二厨不放心,多叮嘱一句。“你这趟出门,要门房问起,你就说我舅家今儿个多送了一箱菜,放久不新鲜,是我让人送回去的。”正好这菜装的外头瞧不出是菜,能瞒过大部分人的耳目。至于应付门房的话,他要回头与舅家通好气,应当是查不出的。

“知道了!我办事您放心!绝对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见吴勉嘻皮笑脸地走了。二厨左右瞧瞧,确定没人,可心里老有一块不怎么妥贴,却也想不起是哪里。摇摇头,以为自己心虚,便转身去忙活了。

而这头吴勉顺利出了梁府,脑子机灵地转着。毕竟要卖的银钱全归自己,那他出的力气越大,得的银钱不也越多!?尤其这菜,卖相是真好!要随意卖了他也是心疼。

突地想到近来听过的消息,嘿嘿一笑,吴勉心中便有了目标。

***

苗禾可不知自己心爱的菜,竟然在梁府转过一圈后又被弄了出来。他这会儿正跟杨二婶在路边一小面摊,用午饭。

买了肉之后,想顺便调查菜价,苗禾就好好把镇东市场走了一遍。当中经过糕点店,也进去逛了一圈。主要看看果干这类的零食,这会儿是如何加工成哪些甜品的。他还买了两盒绿豆糕拎着。他就喜欢吃绵绵软软甜甜的绿豆糕,纯浓的豆仁泥细腻香醇,用一丝清甜衬托,要是能冰,那就更好吃了。

其实多道手续加工的吃食,很能遮掩原料上的优异。要做出来好吃,旁人多半只会以为你手艺好,有窍门,不会马上怀疑原料不对劲儿。苗禾也想过用息壤种出原料,走加工的路。先前因为得瞒着杨大郎,不可行。之后,倒不失为另一个赚钱的路子。就是得累些。

但无论如何,这一趟市场调查下来,可累坏了他。而马叔驾的驴车,也就是从镇口回村里的车,得要下午三点才会在镇口出发。当中空的大半时辰,苗禾已经走不动路。不顾杨二婶嚷嚷的浪费,拉人就进了路边面摊吃面。今日杨二婶陪了他一天,总要请人家一顿。

不多久,两碗热腾腾的汤面,外加一叠卤菜,就上了桌。苗禾一闻到味道,顿时觉得自己饿的狠,狼吞虎咽了起来。隔壁的杨二婶亦不遑多让,村里人吃饭哪有讲究,吃面都是素素素的响。

吃饱喝足后,依苗禾的记划,就是在这吃茶吃到驴车要开的前一刻,再去镇口搭车。杨二婶摇头叨念了几句这年头的小年轻,不经操劳,干这点儿活就累了。要是她,这会儿走的都能走回村里!

苗禾只是笑。硬要走他当然也能,走回去就是脚起泡、人起不来床而已。可在家等着的那人肯定又会着急,着急身上的伤怎么还不快好。这次出门,杨大郎便说来回都坐车,别省。这也才有杨二婶这番叨念,却没硬拉着人上路。

这时桌上茶水没了,苗禾转头又叫添了一壶,耳边就听隔壁客人聊天提道,“你最近可去过大河酒楼?那边出了一道新菜色,挺新奇的,据说吃过的人,都想着再去多吃几次!”

“什么菜色能叫新奇?等等,这大河酒楼,是不是前阵子放话要与扬水茶楼打赌的那个?”

“是啊,还以为大河酒楼才换了少东家,想弄个噱头起死回生,却没想,人真备着后招儿呢。幸好扬水茶楼没理会,人家听说县城那有背景的,做什理会大河酒楼作怪。”

“我也听说扬水茶楼的菜好,就是贵。都还没去吃过了。你说大河酒楼的新菜,真比得上?”

“那新菜叫豆什么的,豆福?还是豆化?总之吃过的人都说滑嫩可口,回味无穷,甜的咸的都能吃,说的跟唱戏似的,要不等会儿一起去尝尝呗。”

听到这,苗禾忍不住转头,问那说话的中年汉子,“不好意思,这位客人,请问您说的可是豆腐花?就用黄豆做的,一种白白嫩嫩软软的吃食?”

被礼貌又长的好的小哥儿插话,没太令人反感。汉子微微一愣后便点头,“对对对,应该是这个名字!那人似乎也说过是黄豆做的没错。小哥儿,这你也知道啊?但大河酒店说这绝对是他们独门啊?”

换成苗禾诧异,“难道以前没有这种吃食?”

“当然没有啊。我原先就冲着这点,才想去试的。”

还有,大河酒楼?先前好像听过这名字?是在哪里了?脑中闪过一片段,但是太快,苗禾没有抓住。

而苗禾也没有在意,笑笑对中年汉子道了声谢。话题就结束了。后边那中年汉子究竟有没有与朋友去大河酒楼苗禾没注意,稍后他就想起是在哪听过了。

因为原身心目中的白月光苗远,与他一群同学无巧不巧正从街边走过。由苗禾歇脚的面摊一抬眼,便能看到。一看到苗远,苗禾自然想起,大河酒楼不就是前次苗敏说他见着苗远的地点了?

但这些都是枝微末节。这会儿苗禾毫无预警地与旧爱眼对眼碰上。

这要怎么演?

要说原身这么爱苗远,除了竹马竹马的关系,也是苗远长的确实俊。他与杨大郎那款粗犷型男不同,五官能说英俊,如今穿起月白色的书生长袍,人模人样。就是脸上自得落了身上些许气质。

与苗禾对上眼的那一刻,苗远稍稍停顿,似乎有些动摇。跟在苗远身边的人,此时也发现了苗禾。不过应该是一群汉子的私塾学生中,还混了个五官平凡的哥儿,穿的衣不错,手腕绑了带子像受了伤。他的视线跟著苗远,也与苗禾对上。

苗禾还在想这人是谁的时候,苗远身边一同学就举步往苗禾走来。苗禾人是真长的好,有这么个漂亮的哥儿不依不饶的纠缠,苗远以及身边一众同学,心底说没有些许虚荣心态,那是骗人的。

“这不又是禾哥儿了。唉,也难为你还查了私塾今日休沐,老早坐在这儿等人。但在下再多劝一次吧,明远*深得夫子赏识,也洁身自好,是万不可能与个有夫的哥儿纠缠不清,在下劝你还是趁早死了心,该哪回就哪回去,别再叫我们瞧见,没用的。”

这人语气和缓,听着像是好意,但完全是自说自话啊!

苗禾……苗禾赶紧看向杨二婶,发觉人脸色相当不好,正要严正撇清,杨二婶已经开炮了。

“你一张嘴胡说什么了?我们在这老一会儿了,是你们自己撞上来,把话说成什么样?难不成整条街都你们家的,都要给你们让路!?好好一个读书人,路上见着嫁人的哥儿就过来说话,说的还没规没矩,这书都不知读哪去!!”

嫁人与未嫁的哥儿,发髻打的不同。后者带辫,而前者没有。

那人突然被杨二婶呛的,有些反应不及。“这位大婶儿,你怕是有些误会,在下说的这些都是有凭有据,绝不是--”

杨二婶刷地起身,插腰打断,“你可知我是谁?!”

同学一头雾水,远处的苗远不得不快步走来,对杨二婶拱了拱手。

“杨二婶,许久不见。先前听闻杨兄弟身体微恙,不知如今养的如何?可有好些了?”

“等我伤好,再去。”

“那么这几个月,我们就没有收入了。虽然还有银两,可你不是也要还债的么。把菜多少拿点出去卖,心里才不会慌。”

亏的原身他娘给的教训,苗禾也劝杨大郎把欠的债都还一还,不管当初都怎么约定的。以免日后得了山头,被羡慕嫉妒的村民攻击的体无完肤。如此清了债之后,原先得的二十两,也只剩下六、七两而已了。

杨大郎依旧摇头,“钱事小,人重要。”

实话来说,用六、七两的银钱过上三个月,其实很好过。

别说家里还有一大袋大米白面,都不用额外买。

但苗禾依旧有些不甘愿。毕竟他种得这么精心的菜,对质量又颇有自信,难道就只能自己吃?重点是,他们自己还不想吃(他们吃息壤种的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