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要说当今朝廷里面,哪个才是真正的军方大佬?答案肯定是高俅高太尉了。
作为天子少年时代的玩伴,高俅不但踢得一手好球,揣摩上意也是厉害的紧。而且能说会道,会写诗,能使枪棒,这般的人才,赵佶当了皇帝之后,自然是将他一路提拔,现而今已经做到了太尉这个军方第一人的位置上。
现在的高俅,已经是进无可进,除非他是想要当皇帝,否则的话,那是再也没有什么盼头了。而高俅既然身为太尉,自有手下人奉上孝敬,不敢说富可敌国,然而整个大宋之内,也没有几个比他更豪奢的。
所以,想要以名利说动此人,一个字,难。两个字,太难。
因此,老王想要找的军中大佬,并不是高俅,而是另有别人。自前日和铁手定下了三月后齐聚将军城,共讨凌落石的大致方略之后,他便向帮主胡山告了个假,随后一路直奔东京城而来。
东京乃是北宋的第一大城,共有外城,内城,皇城三道城门。其中外城是在周世宗柴荣所修的东京城上扩建而来,周长五十多里,“其高极天,坚壮雄伟”。尚在十里之外,便能得见。
在进东京城找那位军中大佬之前,王景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因为大人物总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需要先找几个跳板,这才能达到目的。或者是先提升名气,等声望值高了,那再接近目标自然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不过老王现在的事情比较急,提升声望值来的太慢,于是他先去找了一人。那人姓柴,单名一个“进”字,江湖上人称“小旋风”,乃前朝皇族之后。
大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之后,对前朝的孤儿寡母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仁慈的说法。周世宗的几个直系后代都是在刚及壮时变暴毙,其中缘由,不问可知。其实这也没什么,五代乱世里面,杀人如麻者多了去,赵家后来起码还是在表面上对前朝的皇族采取了一定的优待措施。
像是柴进,就在离东城汴梁不远处有好大的一个庄子。只要他自己不作死,这一生都能锦衣玉食。只是,人要是不作死,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额,或许柴进不是这么想的,但是他既然能满足了吃穿的最基本需求,那自然是要追求更高一级的东西的。别的事情他不敢干,因为朝廷一直盯着他们这些前朝余孽,玩玩哲学还是可以的。
毕竟,汴梁/东京城/里里外外有着几十万的禁军,其中武艺高强者不知凡几。这些世代从军的官兵,或许整体上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但是其中还是有不少的豪杰的。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柴进也在庄子里面养了一群舞枪弄棒的好汉。
当然,这些所谓的好汉,放在江湖上也就是个庄稼把式,不说和那些绝顶高手相较,防备些盗贼还是不在话下的。不过最近,柴进的庄子上来了条好汉,那可是真正的高手,曾经赤手空拳打死过老虎的。
那人名为武松,乃是山东人士,因为杀了人,后来又经历了好些事情,现在托庇于柴进的庄子上。柴进得了此人,那是大喜,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每日里讨教些枪棒拳脚,却也是快活。
这日,柴进请武松吃了些酒,然后就在庄子上的校场上演练枪棒,忽然庄丁来报,有一人投庄。柴进在江湖上仗义疏财,经常的就有些好汉前来,因此他也没有在意,只是挥挥手,让下人去处理。
那前来报信的庄丁面露为难之色,柴进见了,不悦道:“这点小事,难道你也办不好?”
“这个,这个.....”,庄丁小声地道:“那人却是生的高大,武功也好,前门的癞头老三被他三拳两脚就放倒了。”
“咦,癞头老三也算是好手了,能放倒他的,武功不差啊。”
柴进霍然起身,道:“前头带路,我却要见见是何人敢来我庄上闹事!”
武松听说了此事,也收拾了哨棒,跟着来了庄前。在庄子的门口,七八条庄客正半围着一个七尺有余的少年,人人皆被,却不敢上前。地上躺了一个汉子,正不住地“哼哼”,不是癞头老三却是何人?
柴进定睛看那少年,心中不由得暗暗喝彩。只见那少年生的唇红齿白,兼且孔武有力,被七八个好汉围着,也不见有任何的胆怯,反而像是在闲庭信步一般。这般人物,一看就让人喜欢。
这少年,自然就是王景略了。
“兀那少年,来我庄上何事?为何伤人?”
柴进心中欢喜,面上却是一片肃容,问道:“可是我家庄客恶了你?”
王景略拱拱手,道:“阁下可是柴进柴大官人?”
“正是!”
“在下王景略,太原人士,听说大官人急公好义,乐善好施,最近有些急难之处,特来向大官人求救。至于地上这位,那是刚才这位好汉想要跟我较量一二罢了。”
“哈哈,”柴进顾视左右,笑道:“太原之人,也听说过我柴进的名声吗?”
于是,柴进大开中门,迎了王景略进去,癞头老三被人扶起自是不提。下人收拾了酒席,重新上了一桌的酒菜,柴进坐了上首,王景略和武松坐在他的旁边,其他的人则是退了出去,只有上酒菜的人来来往往。
几人先不谈正事,说了些江湖上的见闻和东京城里的趣事,等到酒菜上完,下人们也都退了出去,并顺带将房门带上后,他们才讨论起正事来。
不过在那之前,老王还是有一些话要说的。他抬抬手,对柴进道:“边上这位好汉如此雄壮,武功也是高明的很,却不知道高姓大名?”
柴进大笑,道:“这位乃是景阳冈打虎的英雄,武松武二郎是也!”
武松.....这名字好生耳熟,老王心中波澜渐起,只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脑海里面存在了很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