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突遭剧变,直到这时都还懵懂不解的漂浮在海上、等待被收割的人头们,浑是不解的面面相觑,心里响起一个共同的声音:“这……是怎么啦?”
直到这时,他们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还没搞清楚。
唯有原本位于旗舰上,现在却依然避免不了落水命运的包括那青年和主将在内的一波人,隐约感觉到了这次离奇惨败背后的玄机。
“我看过那些‘异端’之中有关最顶级修行者的记录,虽然他们掌握的很多能力都神秘莫测,常能出乎预料之外,让人防不胜防,可却依然不敌规模上万的森严军势!
若只是一两个人能办到这一点也不奇怪,时代毕竟是在进步,以前没有出现这样的人,不代表现在不会出现这样的人!
……可要在同时做到现在这样的局面,瘫痪、崩坏超过百艘以上的海船,不仅仅是浅层的影响风帆动力行速,而是从更深的层次上破坏了海船的结构稳定性。
就连天空中的风、船周的大海之水都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这一切,绝非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再者说,这事若是一个人完成的,那实力更会高到让人仰望,绝望,却依然难以望其项背的程度!”
他们都或多或少的猜到了这表象之下的点点真相,这没有让他们心情愉悦一点点,反而是更加的沉重起来。
“世界危矣!”
管中窥豹,已经有人透过这点点表象看到了其后深藏着的危机,更是彻底明白,这哪里是“疥癣之疾”,分明就是藏在草笼子里扮蠢猪的大老虎!
这样的认识,让他们精气神尽皆一泄,实力虽然无损,犹有反抗之能,可在那些小船把他们团团围住,一一“打捞”而起,绳索铁链加身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反抗,做出一副任人摆布蹂躏的姿势。
……
这场“表演”——说战斗都有点够不上,来得突然,结束的更加突然。
当一艘艘小船满载着“俘虏”不断靠港,海面最终空无一人,只剩一些零星的破碎的木屑碎渣,时间还没走到正午。
希蒂等人来对黑摩禀报时,脸上明显的都是欲求不满,毫不尽兴之色。
很快,黑摩又独自一人去见了唐泽,回禀了这次“交锋”的大致经过,最终禀道:“这次来攻的有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五人,除掉在船只崩毁那一刻没有及时逃离和事后因为各种原因自尽的外,一共生擒了一万两千二百七十二人,包括主将和所有副将在内的高级将领。”
唐泽点了点头,他刚才已经全程俯瞰式的观看了这场“战斗”,所以很清楚黑摩所说的。
黑摩突然又道:“就在刚才,就在这副将之中,有人主动向我们投诚,并给我们献上了一个计划……”
唐泽摆了摆手道:“你们若是觉得可行,那就去执行就是,我已经给你们提供了一个支点,具体能做到什么程度,还要看你们自己!”
一是本身的时间和精力有限,二是怕自己与下界的人事接触愈深,那种心灵上的“老化”会加快,再加上他也是避免更多的因果牵缠。
在达到自己的基本目的之后,他都会主动与下界“疏离”,不会再去深入挖掘各种可能的“支线”或者“隐藏主线”之类东西,单纯的把这里当成一个时间加速的修行闭关之地。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心理调整,他却感觉自己的心灵陡然活泼轻快许多,再也没有自己在被疯狂的时间加速推动着快速“变老”的感觉。
所以,此刻哪怕黑摩真的有什么大计划要酝酿,他也不愿过问了。
……
黑摩离开之后,当天下午,就有一支一千余人的“残军败卒”乘坐着十几艘破破烂烂的海船向着西大陆疾速扬帆而去。
理查看着帆影逐渐消失在天际,这才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背叛如此干脆利落的人!”
黑摩明白他话中未尽的隐忧,毕竟那第一时间“变节”过来的那家伙与他的女儿萝薇蕥是老对头,理查不可能会待见对方。
于是他道:“放心吧,他们所有人都留下了无法翻身的投名状,现在除了一门心思和我们走到底,其他任何想法都是死路一条,甚至是生不如死,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他们……至于未来,呵呵,这还需要担心吗?”
这话说得霸气,不过,理查也承认这一点。
“只是没想到乔伊这孩子居然还有这样的勇气!”他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来。
黑摩嘿嘿笑道:“谁都不甘心做有名无实的傀儡,他大概要用实际行动来把那‘虚名’铸成‘实名’吧。……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唐先生的意思已经很清楚,未来的世界,不允许一家独大,共赢共存才是真正的长久之道!”
理查从黑摩的话语中却听出了些别的意味,就像有个声音在他耳旁低语:“你有什么图谋抱负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了,我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他的心中也不禁悄悄松了口气,他现在负责维持和稳定岛上凡俗平民中的秩序,但他却更清楚的明白,撇除“唐先生”这个因素,黑摩和那些一天天观碑悟道有成的异端们才是真正的基石。
受此“鼓舞”,他心中也有些心思逐渐萌芽的,他的女儿可是公认的魔纹构装师中的卓越天才,而这次俘虏的人员中,魔纹构装师有四千余人!
即便撇除那些天赋不高的,还有因为曾经加诸于“异端”的罪恶而难逃被公平、公正、公开“清算”的,剩下的也很是不少。
他自信,他们既然没有选择自尽,自己就有办法把他们收编!
……
前去镇压石柱圣岛的异端逆贼的精锐一去无音讯,而石柱圣岛更似变成了信息的黑洞,再无一点讯息从那里传来。
本陆,新南陆的上那些处在此界最顶端的一波人心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