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顾婉仪心里一直有恃无恐。

但如今却不同了。

穆炎爵手里有证据,他有无数种办法让她和顾家身败名裂,然后再解除婚约,在外人看来,穆家反而成了受害者。

她一直以为能挟制穆炎爵的把柄,现在,已经没有了。

顾婉仪一想到这里,冷汗便止不住地流出来,置身在温暖明亮的办公室中,却好似寒冬腊月坐在一团寒冰中,全身的血液都因为恐惧而凝固。

穆炎爵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却反问道,“偷取穆氏的项目报表,是顾玄周指使你的?”

顾玄周是顾婉仪的亲生父亲,论理,他应该叫一声岳父。

最起码,从礼貌上而言,也该称一句顾叔叔。

然而此刻,他却直呼其名。

没有丝毫的尊敬或礼数,口吻中反而透着冷冽与嘲讽。

顾婉仪心虚地瞥了他一眼,从这样嘲弄的口吻中,她敏锐地发现了一个事实——穆炎爵早就知道他们在背后做得那些事!

包括顾玄周的算计;

包括她和顾玄周的交易;

甚至包括他们的后续计划……

天!

顾婉仪简直感觉到一种崩溃,他们就像跳梁小丑一般,在舞台上拼命的演出,全然不知道舞台下的人,看他们的眼神是怎样的轻蔑和嘲讽!

难堪得无地自容。

“说话!”穆炎爵冷冷训斥。

顾婉仪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从自怨自艾的心态中挣脱出来。

她的嘴皮子微微哆嗦,想要否认,却不敢承担所有的罪责,想要解释,一时却想不出合理地理由。

她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在极度的难堪和窘态中,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是。”

“顾玄周要盗取项目报表,是想和穆氏展开竞争吗?”穆炎爵继续问。

顾婉仪开了一次口,随后的回答就变得轻松了。

她仿佛是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颓丧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轻声回答:“我不知道……爸爸只是让我来、来拿。”

她到底没脸说出“偷”这个字,只好换成了稍微委婉一些的“拿”。

顿了顿,她才继续道:“我不清楚爸爸想做什么,他也没告诉我。”

这是理所当然的。

顾玄周对她的商业头脑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公司里的重要决策,他当然也不会告诉顾婉仪,免得这个蠢货无意间透露了出去。

穆炎爵眯了眯眼睛,“顾氏集团的资金,应该已经被南岛项目套牢了,如果想要发展新型项目,势必需要其他资金的融入……顾玄周哪来的这笔钱?”

蒋文适时地开口道:“财政部的几名组员和股市分析组的组员一直在监视顾氏的资金状况,最近半年内,顾氏的财政状况很正常,没有合资融入的迹象,以他们本身的势力,应该拿不出这笔钱。”

“呵……这就有趣了。”

穆炎爵微微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玩味地勾唇道,“明明没有足够的资金,却派人来偷我们的项目资料,他总不会是想个二道贩子吧?”

二道贩子?

这句话的意思,顾婉仪就听不明白了。

但蒋文却能理解总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