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的走近,将之前自己已经抽出来但却放下的纸条重新拿起来,翻开之后,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杯来自于郁可暇,她或许是在酒店的其他楼层,但是知道他们预定的房间在这里,吩咐了人要送上这样一份礼物,或许是她有意为之,但是怎么都好,细节已经无从考究,字条上的字迹确实是她的无疑。

“庵摩勒,又名余甘果,其果鲜食酥脆而微涩,回味甘甜,有清热凉血,消食健胃之效。”

只是一帧简单的药物介绍,再没有其他的东西,蓝城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又闻了闻郁可暇送来的东西,心里大概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正好颜司瀚那边叫热,又说口渴,她倒了小半碗出来,给颜司瀚喂了。

喝了酒的人嘴里本来就是一股苦涩的味道,现在喂了这个下去更加是苦的没边,颜司瀚的脸色都变了,但是过了一会也就好了,蓝城估摸着是回甘了,所以他也没闹。她忙活了一天也累了,将自己的婚纱小心翼翼的脱下来,换了一身简便些的小礼服,坐在椅子上,出神的想着事情,脑子里却也是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颜司瀚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原本他们今天中午十二点就该退房回家的,可是颜司瀚一直睡着,她也没办法,只好又续了一天的房。

等他醒过来,蓝城已经连晚饭都吃过了,正端着一杯茶站在床前往楼下看。

他看了看手上的表,发现才下午六点多,以为还是昨天,自己竟然只醉了这么一会儿就醒了,起身走到窗前抱住蓝城的腰说:“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蓝城眼神依旧平视着前方,无惊无喜的说:“我在想我的洞房花烛夜是跟一个醉鬼过的,我是不是该考虑离婚的事情……”

“什么!”颜司瀚一把将她转过来,动作太猛导致她手里的茶水泼了他们俩一身,蓝城叫了一声,连忙抽纸将自己身上和他身上的水擦干净。

颜司瀚才不在乎这些呢,他拉着蓝城的手问:“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蓝城没好气的点了点头说:“废话,你不会看日期吗?你总不会连我们哪天结婚你都不知道吧?”

颜司瀚从床头摸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果然是第二天了,咬着牙,心里想着要是给他找到机会,肯定要狠狠的整治雷凌一番!

蓝城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狐疑的说:“你不会在心里想着以后要怎么报复雷凌吧?”

颜司瀚见她竟然猜的这么准,在她唇边印上一吻说:“果然结婚了就是不一样了啊,你竟然都能猜到我在想什么了。”

蓝城尴尬的冷笑了两声说:“别,你可别抬举我,我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是因为你现在的表情太眼熟,我昨天刚好见到过,所以才随便猜测一下而已。”

颜司瀚听她说完自己昨天被雷凌整的连心里的腹排都说出来了,一个劲的摇头,“我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蓝城无奈的笑了笑,捏住他的耳朵说:“你哪里有什么一世英名?”

颜司瀚的表情一下变得非常的严肃,看着蓝城的表情带着冰冷和愤怒,蓝城被吓得一愣,他才悠悠的开口说:“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耳朵?”

蓝城连忙将手收回来,这个她确实没有听说过,她以前也从来不会去捏颜司瀚的耳朵。

蓝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觉得新婚第一天颜司瀚就这个态度,实在是让人很失望啊。

颜司瀚的脸僵硬了不过两秒钟,突然便阴转晴,抱着蓝城的腰说:“不过你可以随意的摸,因为我都不会觉得生气!”

蓝城看了一眼颜司瀚比翻书还快的变脸,咬着自己的嘴唇,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的说:“你居然敢逗我?还装的挺像的嘛,真把我给唬到了。”

颜司瀚抱着她的腰,轻轻的在她的颈间蹭着,笑着说:“谁叫你说那种话来故意伤害我的面子的?”

蓝城正想再反驳两句,正好颜司瀚的电话响了起来,颜司瀚看见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便直接黑了脸,蓝城抿着唇笑了笑,示意颜司瀚接。

“喂……”

“总裁,我是初蕾斯,我的手机没电了,所以用雷凌的打给您,我可能要请一段时间的假……”

初蕾斯一边说旁边还有一个声音在反驳说:“我不需要你请假,你自己去上班!”

颜司瀚立刻就知道有事发生,要知道,初蕾斯在颜氏上班这么多年以来,可是从来都没有请过假的。

“嗯……”颜司瀚缓和了一下情绪,语气有些严肃的说:“什么原因?”

初蕾斯这边正要开口,雷凌就大喊:“我不需要你请假,你也不许告诉他我怎么了!”

初蕾斯原本就被闹得头昏脑胀的,此刻还听见雷凌在喋喋不休,直接就发火了,“你自己逞强去喝酒,现在还敢死要面子?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让医生毒哑了你!”

“总裁,雷凌酒精中毒了,现在在医院,刚恢复没多久,所以我想要请假照顾他。”

颜司瀚听见她说雷凌酒精中毒了,心里虽然觉得畅快,但还是担心地仔细问了一下情况,又和蓝城收拾好之后直接去了医院。

初蕾斯没想到他们会直接过来,有些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颜司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看着雷凌的眼神有些奇怪。

初蕾斯毕竟跟了颜司瀚这么多年了,自然明白他现在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蓝城给带了出去。

蓝城和初蕾斯的脚步走远之后,颜司瀚才放心的开口问:“你是故意的?”

雷凌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完全没有在初蕾斯面前的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不时地看了看自己挂的水,似乎在计算还需要多久。

“我们明里暗里把冷彻逼到了那个地步,他要是不趁着你结婚把那批货转移了,只怕以后就更难有机会了。”

颜司瀚听他这么说,大概明白了雷凌的意思,“我以为我醉了就行了,怎么,他们竟然连你都没放过?”

雷凌点了点头,“我也以为你醉了就行了。所以就没多喝,谁知道回去路上看见有车跟着我,我就知道他不放心我,我要是不醉,估计他也是不肯轻易下手的。”

“所以你就给了他这个机会?这样说来,冷彻这个人倒是很小心周全的一个人,这种时候都还没有放松警惕。”

雷凌轻蔑的笑了一声说:“他也就那样吧,在我眼里还是不够看的,货已经转移了,但是我安排了记者偷拍,估计要不了多久新闻就会发出来了,你知道现在的局势是与其你悄无声息的去报警,还不如干脆把事情闹大,最好闹得人尽皆知,毕竟网友的力量有时候比我们使手段还要有用。”

颜司瀚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转而有些疑惑的问:“既然事情这么顺利,你为什么不让初蕾斯告诉我?”

雷凌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咳了咳没有说话,颜司瀚转念一想,他估计是觉得自己迟早都是要知道这件事的,何必要让自己过来看他生病的样子。

想通这一层之后,颜司瀚心里才好受了一些,至少弥补了一点没有过上洞房花烛夜的遗憾。

蓝城和初蕾斯很快就回来,蓝城又说了雷凌两句,心里惦记着昨天到现在还没有回去过,便示意了颜司瀚一下,两个人回了颜宅。

白深见他们总算是回来了,数落了颜司瀚两句,又吩咐了佣人晚饭做得清淡一些,蓝城之前在酒店已经吃过了,此刻也不是那么饿,便想着回房间去休息一下,她这段时间确实是累着了,想要好好的补补觉。

白深却拉着她去了自己的卧室,神秘兮兮的掏了很久,终于从衣柜里拿了一支镯子出来。

“妈,这是……”蓝城看了一眼白深手里的镯子,颜色墨绿却又难得的通透,即使她不是个识玉之人,也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阿城,来,来试试。”白深将镯子轻巧的套在蓝城的手腕上,又举起蓝城的手腕打量了半天,满意的说:“恩恩,不错,我就知道好看!”

蓝城有些为难的看了白深一眼说:“妈,这是什么东西啊?”

白深笑了笑,将她拉到自己的床边坐下,“这个是颜司瀚奶奶,也就是我的婆婆传给我的,本来应该昨天就给你的,但是昨天的情况毕竟混乱,所以就只好现在拿给你了。”

蓝城有些为难的打量了一下手上的镯子,觉得这东西肯定不便宜,下意识就想要撸下来还给白深,却见白深难得的严肃着一张脸说:“阿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东西的价值还是在其次,主要是意义,你现在是颜家的儿媳妇了,这就该是你的。妈不许你推辞,知道吗?”

蓝城见白深少有的坚持,只好点了点头,将镯子收下,打定了主意等到回房就立刻摘下来,不到什么万不得已的场合绝对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