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麒麟取笑他说哪里有那么娇贵的,可是楼景桓却说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不允许有一丁点的问题出现。
转眼到了腊月,米麒麟的肚子还没有显怀,但是走路姿态已经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因为仔细调理过,所以脸颊圆润,有着和年轻姑娘不同的丰腴神态。
米麒麟的孕期反应并没有特别厉害,头三个月只是早上起来之后会觉得恶心,过了那一阵子就一天没事。
吃食方面虽然比原来挑剔了许多,例如闻不了鸡肉的味道,喜欢吃酸的,经常被说成是酸儿辣女,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儿子。
当满三个月的时候,楼景桓带米麒麟进宫了一次,向皇上禀报。
忽然就升级当了爷爷的楼泽喜出望外,赐给了米麒麟珠宝赏赐无数,还心血来潮地给楼景桓封了王爷,封号为乾王。
在外人看来,楼泽此举纯属心血来潮,只是因为有了皇长孙便给七皇子破格升了王爷。
可是米麒麟知道,皇上这是在给楼景桓铺路。
就算被封为王爷,哪有从国名中取出一字来作为封号的?
楼泽这是已经选定了继承人。
从皇宫里出来,米麒麟对楼景桓提出,想去看看楼景恩。
不过以她如今的身份,怕是不能直接登门拜访太子府,还得楼景桓安排秘密会面才行。
“你是在担心他?”楼景桓挑眉问道,但脸上并没有不悦。
“恩。”米麒麟想说的话楼景桓心知肚明,所以他那么一问米麒麟也省去了解释。
皇上下旨封楼景桓为乾王,明摆着是为他搭桥铺路。
可是这样一来楼景恩的身份就比较尴尬。
虽然知道他本来就无心做太子,但是即便他自己心如止水,可是世态炎凉。
一些人一定会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再毕恭毕敬,不再尊重他。
米麒麟担心若是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他耳中的话,会对他造成心灵上的伤害。
“也好。我会请他来千金楼一聚。”楼景桓点头应允,伸手为米麒麟将身上的披风收紧,为她重新系好,满意一笑,“这样才暖和。”
“桓桓,谢谢你。”米麒麟将头一歪,靠在他肩上轻声地说。
“谢我没有吃醋?”
楼景桓抬起手臂揽住米麒麟的肩头,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其实,你的顾虑我也有,皇兄虽然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但是世上总有许多身不由己,我也想见见他。”
“恩。有你这个这么关心他的弟弟,他一定觉得很欣慰吧。”米麒麟幽幽地开口,说的肯定。
“希望如此吧。”楼景桓浅浅叹了口气,语气中竟有一丝歉意。
“其实,你见到他的时候,可以说皇上封你的是‘钱王’而非‘乾王’。”米麒麟捂着嘴巴吃吃一笑,末了补上一句,“钱财的钱。”
“……大皇兄会信以为真的。”
楼景桓被她这句话逗笑了,揽着她肩膀的修长手臂抬起,捏了捏她的脸蛋。
“真的?他哪里会那么呆?”
“你竟然说大皇兄呆?我去告诉他。”
“唉,不带你这样的,我哪里说过……”
马车一路摇晃驶向七皇子府,不,应该是乾王府了。车棚内二人调笑的声音也随着马车的离去渐行渐远……
……
三日后,楼景桓邀请楼景恩秘密前往千金楼一聚。
这时,楼景桓被封为乾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傍晚时分,楼景桓和米麒麟提早候在千金楼三楼,屏退了所有人,只有两个人在屋里等着楼景恩。
“桓桓,他能找到地方吗?”米麒麟担心楼景恩那个路痴毛病。
“已经派琴星去接他了,不会迷路的。”楼景桓表示在这一点上毫无压力。
“那就好。喝点茶吧。”米麒麟见没有丫鬟,便起身要为楼景桓斟茶。
“你坐着,我来。”
楼景桓挡住她起身,虽然已经进入稳定期,他还是不想让米麒麟做任何事。
“你有身孕最好不好喝茶,这是小蝴蝶特制的花果茶,特意为你做的。”
“哦,小蝴蝶有心了。”
“是我拜托小蝴蝶做的。”楼景桓争抢着邀功。
“你呀。”
米麒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两人边说笑着边等着,又过了一会儿,楼景恩如期而至。
他依旧穿着一套俊逸飘然白色的广袖锦袍,上边有暗纹修成的花草图样,谪仙似的外表配着他温润如玉的笑容,让米麒麟再次感叹他真是少有的脱尘超俗。
“大皇兄。”楼景桓和米麒麟双双起身向楼景恩行了一道浅礼。
“恭喜七皇弟双喜临门。”楼景恩回报一礼,笑容真挚。
“大皇兄,其实今日邀你来……”
楼景桓刚开口,便见到楼景恩抬起右手,做了一个阻挡的手势。
“七皇弟不必多说,我懂。”楼景恩说得缓慢,坚定。
楼景桓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清澈如山间泉水。
楼景恩是明净如水的一个人,他的眼神也如他内心一样。
仅仅“我懂”这两个字就包含了千言万语。
在楼景恩面前,楼景桓才觉得自己好像明白纯真是什么意思。
兄弟俩就那样对望着,相顾无言却胜似千言万语。
米麒麟在边上看着,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站起身来。
“太子殿下,桓桓,你们俩不然坐下以后再互相盯着看?”
米麒麟一句话让兄弟俩都破颜笑出声来,这才没再继续,连续围坐在桌边。
“糖糖,身体还好吗?”楼景恩问道。
这话虽然听起来比较像社交辞令,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任何仅仅是寒暄的味道。
“多谢太子殿下挂心。最初有些害喜,这几天已经没事了。”
米麒麟摸摸自己已经日渐丰腴的脸蛋笑着回答。
“那就好。桓儿对你无微不至,是好福气。”楼景恩点点头夸赞了楼景桓一句。
“桓儿”这个称呼很是久违,自从儿时之后,就没有再叫过了。这时候称呼楼景桓,竟是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