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的折腾,让米麒麟本来就很困乏,吃饱喝足之后的散步,更是让她体力不支,很快就提出要回房歇息。

“好,我抱你你回去。”

楼景桓一个公主抱打横将她抱起,穿梭在府里很快回到了卧室。

屋里虽然已经大开窗户门口,让空气流通了,可还是残存着一股子淡淡的暧昧味道。

米麒麟蹙了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楼景桓见状轻笑一声,从香炉架上的抽屉里取出几只熏香,用火折子点燃后丢进香炉。

腾地一下,一股茉莉花香蔓延开来,很快掩盖住了屋里原有的味道。

“糖糖,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好好歇息,晚上我就会回来的。若是觉得无聊,我叫小蝴蝶来陪你?”

楼景桓为米麒麟盖上薄毯,替她掖好被角,抬手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

“恩。”

米麒麟点点头,还想叮嘱他出门小心,可她一倒在榻上就觉得眼皮发沉,轻轻眨了两下眼就睡着了。

楼景桓走出屋外,用暗哨叫出琴星,让她在外边守着,千万注意米麒麟的安全。

“王妃醒来后若是觉得无聊或是饿了,就让人去金樽楼把小蝴蝶请来。陪着王妃。”

楼景桓刚要迈开脚步,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再次吩咐。

“是。”琴星脸上表情很是冷静,点头领命。

楼景桓安排好米麒麟的事情,就转身走了。

当他走出新房院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再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漠阴沉的表情。

身上的肃杀之气散开,连跟在他身后的玄月和墨空都觉得主子身上传来的冷冽寒气比秋风还冷。

楼景桓来到七皇子府后院,那个看起来满是矮草的小土丘正是他府里暗牢的隐秘入口。

走过蜿蜒曲折的台阶,进到暗牢内部,刚跨进暗牢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男人的吵嚷声:

“楼景桓!有本事你杀了老子!”

“搞这些歪门邪道的是什么本事?别跟个娘儿们似的磨磨叽叽。”

玄月听到这一阵阵辱骂,紧握起拳头就要往里冲,却被楼景桓抬手挡住了。

“他竟然这么说您!属下去割了他的舌头!”

玄月委屈且气氛地为主子感到不平。

“无妨,我去会会他。”

楼景桓收回手,淡淡地向牢门口扫了一眼,平静地说道。

轻移莲步,楼景桓的脚步沉稳,但声音很轻,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往还在满口辱骂声的那个人的方向走去。

“楼景桓小兔崽子!有本事一刀给老子一个干脆的!”

那声音还是不停口,声音已经沙哑,但还是扯着嗓子在吼。

“诚王就真的这么想死?”

安静地牢房中,除了辱骂声忽然多了一道冷静的年轻男声。

“呃?”楼礼一愣,超声源处望去,只见楼景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牢门口,冷冷地就那么看着他。

“方才诚王是说想让我给你一个干脆,此话当真?”

楼景桓勾起单侧唇角,看似微笑,但那笑容在楼泽眼里看来,却犹如地狱降临的修罗。

虽然他年龄比楼景桓大了许多,但还是感觉背脊发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哼,本王已经被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楼泽终于开口,但语气却弱了许多,还有种悲凉感在其中。

那日在山崖宅子里,楼景桓踢碎屋顶从天而降,一举就废了他的命根。

被关进暗牢之后,并没有任何人救他,想必连母后都没有法子了。

楼泽本来就和他势同水火,若是他死在楼景桓手里,楼泽正乐享其成,又怎么会怪罪楼景桓逾越了身份囚困皇叔呢。

本来他以为他死定了,可楼景桓就是不杀死他,每天让牢里的侍卫变换着方法折磨他。

比如在他的伤口上涂满蜂蜜,放进大黑蚁来爬。

他的伤口本就没有好透,血痕混着蜂蜜,大个的黑蚁密密麻麻爬满其上,那种密密麻麻的痛痒感撕扯着他的神经,那个过程简直是个让心脑心挠肺的痛苦过程。

虽然得到皇上的默许可以弄死楼礼,但他对米麒麟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若是楼景桓再晚一会儿,恐怕他就得逞了。

所有的后怕和心痛以及愤怒,让楼景桓不会那么轻易地绕过楼礼。

他只是吩咐牢里的侍卫“好好对待”一下这名阶下囚。

那些法子都是侍卫想出来的,他才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去想怎么对付楼礼。

但那些侍卫直接听命于楼景桓,楼泽在牢里遭受到的一切苦难都算在了楼景桓的头上。

楼礼的身上脸上满是伤痕,下体血迹斑驳,他的内力早被废去,身体单薄地像一张纸片,腥红的眸子瞪着楼景桓,就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冒着浓浓的恨意。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

楼景桓毫不畏惧地对上楼礼的目光,轻笑一声说道。

仿佛他说的不是人之生死,而是“今天阳光真是明媚啊”这样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成全我?呵呵……哈哈……哈哈哈……”

楼礼听了这话不但没觉得解脱,反而低声笑了出来。

本来就暗哑的声音在安静的牢中显得异常诡异,紧接着他捧着肚子竟然大声笑了出来。

楼景桓蹙眉,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知道自己要去见阎王了,开心地不得了?

“哈哈哈……唉……”笑够了,楼礼盯着楼景桓,阴测测地咧嘴一笑,那笑容阴森诡异,紧接着,他说了一句话,让楼景桓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若是你杀了我,你就不会知道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年前……

楼景桓表情一滞,十年前发生了许多事情。

但是能让楼礼特别提出的,并且与自己有关的,恐怕只有那一件事了。

“十年前……我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楼景桓的愣神和震惊只是一瞬,很快就换上了戏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