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麒麟不顾两个丫鬟的阻拦,很豪气地甩出了一张百两银票。

“够吗?”米麒麟问道。

“够,自然够了。”

掌柜的忙不迭地点头,但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暗自腹诽,这姑娘到底是识货还是不识货啊?

若说不识货吧,她拿的都是店里的上品。

但要说识货,一百两银票未免太小气了。

要知道,一百两银子只能买一只镯子啊。

掌柜的心都在滴血,但他又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倒不是米麒麟小气,而是她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行情。

她觉得一两银子就够小户人家吃上好几个月了,那一百两银子岂不是天价了?

所以她根本没想到那些珠宝其实比她想象中的要贵得多。

不过店掌柜冷汗虽然直往外冒,但并未告诉米麒麟真正价格。

最后掌柜的就真的只收了她百两银票。

米麒麟带着丫鬟们拿着首饰满意而归。

掌柜的这才擦擦汗珠,把银票收了起来。

拿出账本,在当日销售日志后写了几个字——亏九百两。

合起账本,封面页上赫然写着几个字——藏金阁。

带着金字的,不用说,这也是楼景桓的产业。

楼景桓吩咐暗卫一直守在米麒麟身边,她的一举一动自然都被他知晓。

眼见着米麒麟进了自己经营的首饰铺,哪有不打折的道理?

米麒麟不知道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还很高兴,“下回再来这家店买。”

“小姐……这真的好吗?”

莲心虽然很开心,但是还是觉得不妥。

毕竟一百两银子她这辈子都赚不到。

再说她本就是丫鬟,要那么贵重的首饰于她来说,更是没有用武之地。

“没什么,给你们就收下,别说那些没用的。”米麒麟摆摆手。

“小姐,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香藕小声问道,身上揣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总觉得不安心,还是早点回去比较保险。

米麒麟“噗嗤”地笑了一声。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丫头在想什么,不过她们身边一定有楼景桓派来保护的暗卫,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必担心。

“别急呀,过一会,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不理会两个丫鬟好奇的眼神,米麒麟故作神秘地先卖了个关子。

米麒麟领着莲心和香藕在街上逛够了,觉得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带着她们来到了楼景桓的别院。

“小姐,这里是?”

“跟我来就是了。”

米麒麟对这别院已经是轻车熟路,带着她们俩就到了正厅。

“你来了。”楼景桓等候多时了。

“恩,买了点东西。”

米麒麟想起今天的购物就觉得很满足。

虽然自己没买什么,但能给两个小丫鬟做一些补偿,她也是高兴的。

“莲心,香藕。这位是七皇子。”

“啊?哦。奴婢叩见七皇子殿下。”莲心和香藕闻言立即下跪请安。

“起来吧。”楼景桓很温和地说道。

“那个人呢?”米麒麟悄声问道,她指的是九戒。

“正在后院用膳,过一会就来了。”楼景桓答道。

九戒被那样铐住手脚在石牢里待了一夜又半天。

楼景桓用过午膳后才把他放出来,这会子刚沐浴更衣,在用午膳。

米麒麟对九戒接受的处罚觉得并不过分。

虽然他有苦衷,但是这世上并不是一句有苦衷就能得到原谅的。

为了自己,虽然无心,但的确做了伤害人的事情,让他受点苦是必要的。

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从敞开的屋门口,米麒麟见到一个灰影急匆匆向这边走来。

不一会,一身僧袍的九戒站在众人面前。

那身僧袍是哪里来的不用多想,一定是楼景桓找人弄来的。

九戒站在门口扫视了一下屋里的人。

显然,他见到站在米麒麟背后的莲心之时,眼眶有些发红。

他的喉结剧烈地动了一下,像是忍住哽咽在克制情绪。

九戒艰难地将目光从莲心身上移开,往前走几步,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七皇子殿下,米小姐。”

“恩。”楼景桓点点头,随后看向米麒麟,示意她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莲心。”米麒麟收到讯号后点点头,叫莲心出列站在九戒旁边。

莲心不懂得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只好惴惴不安地站在那个和尚身边。

“恩……”米麒麟支起胳膊,食指在下巴上点了几下,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两人,“倒是真有几分相像。”

“小姐……”莲心轻声唤了一声米麒麟,被她这么盯着看总觉得心里发毛。

“九戒,你说吧。”

米麒麟最终把话语权交给九戒,她毕竟是旁观者。

这让人感动的兄妹相认还是交给当事人自己吧。

“泉……莲心姑娘,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你是怎么来到京城的?”

九戒刚想叫莲心的本名,一想她可能记不得了,便改口称她为如今的名字。

“我,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小时候家里人忽然都生了病,就我一个人活着。当时城里许多人都得了怪病,没染上病的人成群结队往城外逃。我也跟着他们走了。”

莲心当时已经有些记事了,她皱着眉仔细回想,“后来,逃难的队伍里人也越来越少,有的在路上也生病死了,有的人也慢慢失散了。到京城的时候,我不小心和剩余的几个人走散了,只好一个人沿街乞讨,后来,我就昏倒在将军府前。幸好碰见大将军

下朝回府,这才被大将军收留,伺候在小姐身旁。”

“那你可记得小时候家里都有谁?他们是做什么的?你可知道他们叫什么?”

九戒眼眶早已湿润,他狠狠地吸了下鼻子克制住眼泪不要掉下来。“家里只有爹娘,爹爹做些小生意。爹爹叫徐于海。娘叫应彩云。我叫……我叫徐颖泉。”莲心忽然抬起头来,之前她从未回忆过自己的出身,如今用力想了一下,记忆的闸门就被打开,甚至想的起来自己的

名字。“颍泉、对!颍泉,你就是我的泉儿!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