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阳还是揉着眉心,缄默不语。
陆母见儿子的确是非常疲惫的模样,也稍稍放缓了语气。
“皓阳,虽然说成功的男人,在外面有几个女人也是正常的……可你和谁在一起不好,偏要被娱乐圈里那些心机女给搭上?那些女人,都不过想借着你上位,为了出名为了火,她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妈,我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您就别再操这份心了。”
“那个米甜是什么人?你和她怎么认识的?”陆母不听陆皓阳的话,只一个劲儿地追问。
陆皓阳不想言语。
看到他站在那里,闭着眼睛轻蹙着眉的模样,陆母简直恨铁不成钢。
“你是不是也想和那些被出轨新闻给毁了的企业家一样?那个米甜在那个复杂的圈子里混着,难保有一天她不会使什么坏心,利用你炒一把上位!你现在已经不是单身了,你是个有家庭的人!”
“妈,不管我们家发生什么事,你只要相信我就好。”陆皓阳忽然睁眼说了一句。
陆母的心“突”地一颤,心中莫名感到不安,“皓阳,你别说这话吓唬妈,你又想折腾什么啊……”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就和您说了而已。”陆皓阳看了看陆母,看到她眼里浓郁的担忧和难掩的疲惫,还是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她。
“妈,我知道这些日子您受了很多委屈,我也知道您其实一直都对思梦不满,但您始终都看在我的面上努力包容着她,还有米甜的事情……您放心,有些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陆皓阳这一番许久没有过的轻声宽慰,差点让陆母掉下泪来,眼看着陆皓阳又从包里翻出支票,写了一张两千万给她,陆母的眼中都开始泛起了光。
“皓阳,你这是……”
“妈,今天您挨了我爸一通骂,委屈您了,这点钱就当是儿子补偿您的吧!您不是看中了那款法国兰妮夫人设计的项链吗,喜欢您就买吧!余下的钱您再添置点别的,如果不够用,您再告诉我,我让银行再给您支一些。”
陆母脸上都快笑开花了,可是嘴上还是欲拒还迎:“这不好吧,妈知道你能赚钱,可这两千万也不是小数目……”
“那您就当是帮您未出师的孙子存下吧!等过几个月孩子出生了,还少不了需要您照顾的地方呢。”
一提起孩子,陆母更是眉开眼笑,顺势就收下了那张支票,说道:“那我就先帮我的乖孙存着了,可不是么,带孩子要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陆皓阳点点头,脸上挂着笑,心里却轻松不起来。
不知道以赵离笙现在那样的性子,到时会不会愿意让陆母帮着带孩子。她心里的结,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够解开的。
还有……等孩子出生以后,他的计划。
……
四个月后。
“下个月就是你的预产期了,你最近要多加注意,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问题。”陆皓阳为赵离笙请来的妇产科专家坐在赵家老宅里,一边帮赵离笙检查一边说。
“嗯。”赵离笙低应一声,垂眸看一眼自己已经高高隆起的肚皮,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冷漠。
因为这个孩子,她足足被关在这里四个月。
陆皓阳在这期间里也从未来看过她,她连一个想宣泄情绪的人,也都见不到。
“孕妇的心情应该保持顺畅,你平时也该去花园里走走,多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医生继续叮嘱。
“我呼吸得到吗?”赵离笙面无表情地讥诮反问。
除了那一方陆皓阳怕她憋死在屋里,特意找人在外面修葺的花园之外,她还去得了更外面的地方,呼吸得了更外面的空气吗?
“……”医生顿时不敢再说什么,收拾好了随身带来的工具,起身的时候表情带着几分尴尬。
这户人家的事情,她没有什么资格和权力去涉足,她只知道有个金主每个月都给她一笔数额不小的钱,但是只需要她偶尔来帮这栋房子里住着的孕妇检查身体,顺便报告一下情况。
这种有秘密有故事的上流圈子,她多插一句嘴都有可能丢掉这份兼职,再连带着丢掉她在医院具有十几年资历的妇产科主任工作。
医生走的时候,赵离笙起身送了送,之后又转头看向客厅里正在摆放着果盘的保姆刘姐。
“刘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刘姐闻言先是一怔,之后又为难警惕起来,“离笙,你该不会是想在这个时候……”
“刘姐,你想什么呢。”赵离笙笑笑,“我就是想让你借我下你的手机,我想给我朋友打一通电话而已。她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现在我的孩子要出生了,我想给她报个喜,也顺便问问她愿不愿意做我孩子的干妈。”
保姆听了,倒是有几分放松下来,可眼神仍是有些狐疑,“可是离笙,这桌上就有电话,你怎么……”
“这是陆皓阳用来锁住我的东西,我不想用。”
刘姐犹豫再三,最好还是心软把手机借给了她。这几个月来,她与赵离笙朝夕相处,早就有了感情,她也十分同情她身为一个女人的遭遇,眼看着下个月就要临盆,她也不想连她这一个小小的请求都无情拒绝。
反正只是打一通电话而已,她肚子都已经那样大了,就算她还想着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赵离笙道了一声谢,之后就走到小花园拨电话去了。现在已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她看着满院子盛开的花,姹紫嫣红,风情无限,可她的眼神,却终究还是冷的。
……
华宇十七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陆皓阳看着邮箱里保姆发来的赵离笙生活照,和医生发来的她的检查报告,有些出神。
照片上,赵离笙眼神平静,肚子已经比上一次见面时大得多了。按照医生说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下个月,他就要正式当爸爸了。
这份摇摆不定了几个月,随时都有可能破灭的喜悦,到此时,才终于略略显得真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