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灯火通明的大宅里,蒋思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苍白着脸不敢抬起头面对眼前几个气质冷然的人。
陆父和陆母就坐在她对面,眼神厌恶又轻蔑地盯着她,目光又不断游移在沙发上她坐着的那处,像是担心她坐脏了他们家的沙发。
“皓阳,这就是你娶的好老婆!”陆母一声冷笑,开了口,“我早就和你说过,什么人生出什么样的女儿,你看看她那个给人做小三的妈,再看看她,你就能知道她们一家都是什么样的货色,这次我也是把家里的佣人都遣出去了才敢找你们坐在这里谈话,否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我们家有怎么个不要脸的东西,那我们家也就不用再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陆父坐在陆母旁,轻咳了两声劝阻,却任谁也都能看出来他并没有真的想要阻拦的意思,那镜片后的冷蔑神情,刺得蒋思梦连轻轻与他碰撞视线的勇气都没有。
“妈,思梦她怎么了?”陆皓阳把胳膊撑在沙发的扶手上,皱着眉心揉太阳穴。
他昨晚几乎一夜无眠,又乘了大半天的飞机,刚落地到京市,他不想回家便直接去了公司,谁知道这才刚一下班,就被陆母给叫了回来,连同蒋思梦一起。
“还不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件事?她背着你和小教练出去吃饭约会,喝了酒她还让人……有些话我根本不好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说!这女人实在太过不要脸了,嫁了你这样的人还不知足,跑到外面和人勾勾搭搭,你快点寻个时间去和她把离婚手续办了,我们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丢不起这个人!”
蒋思梦低垂着头,听了陆母的话,她抬了抬眼,声音里满是被冤枉的委屈:“妈,那是我想问那个健身教练……”
“等等!谁是你妈?谁?”陆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回头四处看了看,“你妈好像没在这屋子里吧?你这是在叫谁呢!”
蒋思梦咬了唇,不甘心地改口:“……伯母,我原本是想问一问那个健身教练有什么好用的健身法子,我最近胖了许多,一直都想减一减的。”
“那你问了吗?”陆母冷笑不已,“需不需要我把那个小健身教练请来,问问你们具体都聊了些什么?究竟是减肥的方法,还是一些又脏又不要脸的骚话!”
蒋思梦额上出了细密的汗珠,肩膀微颤了颤,转身偏头看着仍闭着眼的陆皓阳,轻晃他手臂:“皓阳,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对不对?我先前就真的只是、只是去吃了一顿饭,再之后的事情我就都不记得了,我喝了一小杯酒,我的酒量一直都不好的……”
陆皓阳点点头,把她的手从他胳膊上推下去,转头看着陆母,脸色倦得不行,“妈,我相信思梦不是那样的人,至于那个小教练,究竟是你派去教人健身,还是刻意引诱什么人上套,您心里清楚就好!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说罢就起了身,也不顾蒋思梦在他身后扯着他衣角求救的动作。
看着陆皓阳踏上台阶的背影,客厅里就只有她和陆父陆母三人,她紧张得厉害,攥着手心,没一会儿就出了满手湿腻的汗。
“你看什么看?皓阳上去休息了,你该不会也想上去?”陆母看着蒋思梦就是一个厌恶的白眼,“你要是坐够了就赶紧从我们家出去!我们家可不是什么脏人贱人都能进得来的!”
这样毫不委婉的羞辱,让蒋思梦掐进了手指,起身道了一声伯父伯母再见,就要走出陆家的门。
“等一下!”陆母在身后叫住她。
她有些怔忡地回身,望着正在拆卸沙发套的陆母,正是她之前坐着的地方。
“左右你也要出去,那你顺便就帮我们家把垃圾扔掉吧!这沙发套被某些人坐了坐,早就变得脏臭得不可闻了,我怕再放一会儿,我这整个五百平的别墅都要被污染!”
一团沙发套就这么扔到了她手上,她看着手里的东西,连眉眼都抽搐起来。
“我告诉你,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垃圾,她来自于垃圾堆,最终也还是会回到垃圾堆中去!你不要以为你做的那点不要脸的事能骗得了皓阳,也能骗得了我,就你这样的货色,我早晚让你滚出皓阳的家门,滚出我们家的户籍!”
捧着那团沙发套走出陆家的门,蒋思梦又恨又委屈。
健身房那个身材好人又帅的教练,竟然是陆母派来给她下套的!亏她还以为真的是自己魅力无穷,才短短几眼就吸引住那个王凯,原来,陆母一直都在憋着招数来对付她呢!
还有今天陆母的这一通羞辱,让她高傲的一颗心受了无数摧折,她说话那么难听,和她敌对的立场那么明显,好像真的此生都不会接受她、承认她,让她既恨得牙痒,又拿她没有办法。
不过最让她伤心难以接受的,还是陆皓阳丝毫不顾及她,直接跑去楼上不闻不问的反应。
他明知他若不在,陆母会用多么难听的话来招呼她,可他还是转身走了,连一个说情都没有,也不在乎她等会是会被陆母给赶出家门,还是如何。
皓阳他……一定是生她的气了!
她一瞬间就有些慌,想到自己能坐上这个陆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也不过是仰仗着陆皓阳,若是连陆皓阳都不在偏向她,那她又该如何?
擦了擦溢出眼角的泪,她站在陆家门口,翻出手机,却始终不敢按下陆皓阳的电话。
在原地挣扎纠结了许久,她始终都拿不出和陆皓阳开口的勇气。原本之前还气着陆皓阳跑去美国找赵离笙的那件事,现在她也全都抛到了脑后,只一心想着该怎样讨好陆皓阳,让他消了对自己的气。
正在她低头看着手机的时候,陆家的佣人就成队地回来了,见她捧着东西站在陆家门口,彼此交换了眼神,都从各自眼中看出了幸灾乐祸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