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正好有一项美国的工程项目,我需要去实地考察。”陆皓阳轻垂眉眼。
“皓阳,你是真的想去考察,还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去找赵离笙呢?”蒋思梦站在他面前,肩膀都在微微发颤,“自从她走之后,你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发呆,你就那么想她吗?现在我才是你的正牌妻子,你就不能多分给我一些你的时间吗?
陆皓阳抬眼看着满面委屈神色的蒋思梦,忽地,就轻笑出了声。
“皓阳,你、你笑什么?”蒋思梦被他寡淡凉薄的笑搞得有些慌神。
他低了头,声音里透着凉意,“思梦,当初你是怎么怀上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将那个孩子的死推到赵离笙的身上的,你是不是连自己都忘了?”
蒋思梦瞬间捏紧了手指,心狂跳起来:“皓阳!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我之所以会和你结婚,是因为我不喜欢违背自己的承诺,当初我说会娶你,会照顾你一辈子,那我就一定会做到,可你现在又想来分我的时间,你是不是真的有些,贪心了?”
一句问话,轻得像羽毛在空气中漂浮,可却让蒋思梦霎时白了脸色。
怎么这一切……他都已经知道了?!
“可是皓阳!就算我做错了一些事,可我是爱你的,我嫁给你也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让你照顾我,我是爱你,想和你在一起啊!”她捏着睡裙的裙角,冲着他轻叫出了声。
可陆皓阳已经转身走进卧室,躺在了她平常睡的那一张床上,贴着边,中间空出了一段足够再躺一个人的距离。
“早点睡吧,我明天还要早起。”他闭了眼,眉目好看得像幅画似的。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娶了自己,却早就自己没了感情,他的包容他的隐忍,都不是出自于爱,而是当年他的承诺。
她咬着唇,想要哭出声来,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可她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这才刚嫁给他多久,她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现在陆家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结婚的事,却也还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她们是默许,还是在酝着什么大动作在后面等着她,这些还都是未知。
既然她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那她就要坐稳了、坐到任何人都无法撼动,陆皓阳想去美国找那个贱女人,那就随便他去找,即使他找到又能如何?只要她死守着这个位置不挪窝,即使那个女人回来,也还是个见不得人的贱小三!
抹了抹眼角不小心溢出来的泪水,她走到浴室洗了把脸,也钻进被窝。
两个人,分别盖着一张被子,她心里又不甘心,又恨着赵离笙那女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将她徒手撕碎!
三年前她若是知道陆皓阳最终还是爱上了那贱女人,她必定不会选择去法国,她算过了无数种结果,这一种,是她怎么也没有想过也最最无法接受的。
闭眼,感受着身旁陆皓阳的气息。他躺得离她那么远,好像她身上有什么瘟疫病毒一般,他对自己,到底是在生气,还是真的已对她没有了感情?
她煎熬着内心,在想她曾经幻想期盼过的美好婚姻、豪门家庭,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
“抱歉,我们不认识您说的那个人。”
美国加利福尼亚的一所学校里,陆皓阳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大热的天,他却恍若不觉。
“请你再好好回忆一下,那是个中国女孩,大大的眼睛,笑起来很甜很好看……”陆皓阳感到喉咙发干,但还是尽可能地详细描述着。
“噢,我怎么觉得所有中国女孩都是这样的特征。”学校的负责人笑起来,抱歉地摊了摊手,“我确信我没有见过,您还是去别处问问吧。”
陆皓阳心凉得不行,这已经是他在这里问的最后一家学校了,所有有服装设计专业的学校他都跑了个遍,可结果都是,没有人见过她。
她的机票信息,明明落地地点就是加州,他不知道她一心要跑来这里是想做什么,但他赌了一次,就赌她来美国是想读书精修。否则,她若是想找个地方工作或是度过余生,根本就不可能来美国这样的地方。
赵离笙上完了最后一节课,头痛地走出教学楼。她的英语实在太差了,老师讲的内容十句她能听懂两句都算不错,老师又不会因为课堂上有英语不好的外国学生就放慢语速,所以一堂课下来,她等于是鸭子听雷,根本听不出个一二三来。
心里郁闷,她闷头一直走到了校门口,一抬眼,就看到正在与什么人攀谈着的学校负责人,再顺着他望过去,她几乎立时就怔住了眼睛。
陆皓阳就站在那里,像是梦一般地,出现在了这个遥远的国度。
可她几乎立刻就躲了起来,藏到了某个他目光绝对无法触及的地方。
“好吧……不过还是想请你帮我留意,如果你见到了那个女孩子,可以立即联系我吗?”陆皓阳目光已有了疲惫。
赵离笙蹲在花坛旁,偷眼去看还在说着话的陆皓阳。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光芒耀眼,连路过的美国女学生都忍不住在他身上流连着目光。只是他瘦了很多,眼神也不如从前冷冽给人压力,他像是经历了什么刺激,让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一番。
“这没有问题,但我真的不能保证会遇见您说的那个女孩。”
因为距离得太远,赵离笙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看陆皓阳那副心力交瘁的模样,也在心里隐隐猜测他是来找什么人。
难道,他是来找自己的么?
这个想法才刚一冒出来,她就深吐了一口气,像一只橡皮擦般把这个想法从自己脑子里擦除。
她自作多情了三年,总不至于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还要再来水仙开花,孔雀开屏,对于陆皓阳来说,她不过就是个一时起了兴趣的新鲜玩具,但玩具就是玩具,丢了便是丢了,又有什么来找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