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是吗?”江小白坐在突然间变的硕大的蝴蝶的后背上,看到了那逐渐远去的高台上的女人笑了。
刺眼的白光来自心口插着一把冰蓝色的剑的位置,而从那里开始破损正在开始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那惊为天人的美丽女子,此时此刻却是绝世的容颜瓦碎的就像是,那落在了地上的成了一块块不规则的瓷片,窈窕的身姿从双脚开始恢复了她原本的形态,一条赤红色的赤练蛇,从最尾端开始消失,逐渐的汇聚在那心口的位置。
却不是为了填补那裂缝,而是融进了那水寒剑之中,与此同时那紫衣女子手中的利剑,外侧也一点一点的从剑柄的位置出现了依附的蓝色冰凌,和里侧的尖锐的冰凌终于对称起来。
破碎的身体唯有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始终盯着紫衣女子,就像是她猎物的本能,而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尽是嘲讽,
“用万年大妖的血祭祀你的武剑,哈哈……”
高台之上是两个女人的对决,其它的妖族人皆无法靠近,因为无论是那剑本身散发出的冰凌,亦或是千尺本身已经失控了的妖力都无法让他们靠近,反而只能不断的后退。
江小白的脸上也只剩下了讶异,他没有想到苏离竟然是打的这样的主意,万年大妖的血祭祀武剑,这应该是……禁术吧。
不过,虽是禁术,却依旧让苏离得偿所愿的将武剑开了封,无论是那剑,亦或是那人周围的气势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强化着。
那冰凌从一开始的无形的蓝色,逐渐的变成了鲜浓的紫色,不断的打在周围的妖精身上,也由一开始的打伤,变成了击退,击穿那人的身体,更有甚者直接化作了烟尘散尽。
而那人周围的气场也逐渐的变的强大起来,江小白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小花的速度,亦或是那人有意而为之的推动,眨眼的功夫他已经离开了安宁村,再回头时已经看不到了那安宁村里的风景,只能看到那天空中强烈的刺目的白光。
或许这些妖族会为了今日的聚会而后悔吧,江小白想,不知怎么的眼角竟无声的落下了一滴泪,随着风落在了大地的某处。
他只不过是刚刚见过她,却为什么会心里如此的哀伤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她很可怜呢?
一柱香之前
“那你呢?”江小白问,苏离将他的去向交代清楚了,那她自己怎么办?
“我?”苏离的目光从千尺的身上收了回来,落在了江小白的身上,
“我自有我的去处,记住,如果我没有到长寿山的话,从今以后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认识我。”
江小白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那人已经松开了手中的红线,彼时台下的狼七和虎泗在千尺的调解下正打算休战,而就在此时,一道紫光闪过,而她们仰视的王的身体里已经多了一柄让妖族人厌恶至极的利刃——水寒。
江小白依着苏离的嘱咐在她出手的那一刻就被苏离一把推出了妖群,小花也默契的献身将他带离,全程快速的让江小白无法相信做出这一系列动作的人正是自己。
苏离的武剑如愿以偿的开了封,妖王千尺的力量解开了她的武剑,她本人的修为在这一刻爆发似的增长着,她能感觉的到来自剑的兴奋和激动,这是解封之后本应属于她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汇聚到她和剑的身上。
然而,这种几近几百倍增长的力量让她本人一时间难以消化,以至于在把江小白送走之后,她的力量便不可控的抨击着周围的妖群,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妖群已经死伤了大半。
鲜红的血液不断的从嘴角落下,她感觉到了嗓子里那种腥甜感,可是力量的汇聚还没有结束,她不能松开手里的剑,更不能就此作罢。
“吾以千尺妖王之名诅咒汝,此生此世,永生永世,不得所爱,同日冰心冻骨。汝之武剑,吾心所在!”
千尺消失了,连同那双蓝绿色的眼睛也终于一起消失了,伴随着的是妖族散尽,热闹的安宁村也就此终于安静了下来,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
村庄依旧安宁,结界里的房屋民社依旧处于梦中,四面八方的灵气汇聚结束了,紫衣女子也终于缓缓倒地,却始终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水寒剑。
冰蓝色的剑身在月光下泛着点点的幽光,像是那世间最温润的美玉。
“你这又是何苦呢?”话落间水寒剑收于袖中,淳于子笙俯身将台上的女子抱起,爱怜的凝视着女子安静的侧颜,一狐一人逐渐变的透明最后消失在圆月之下。
一场急促而又骇人的对战像平地惊雷一般在江陵九道传开,藏剑峰上冰河看着那天空中已经消失了的白光,心中已经有数,掐指一算,唇角涌起一抹苦涩,
“这丫头,让你开封,谁让你去除妖了?”
待到藏剑峰主赶到之时,冰河已经将一张纸递给了峰主。
“冰河,你……”
“修习我门禁术者,不可留。”冰河背对着藏剑峰主将话说的决绝漂亮至极。
这就是峰主的来意,为了给江陵九道一个交代,为了给妖族一个交代。
那是一封将苏离驱逐师门的公文,除了冰河以外的任何人都无法将冰系的弟子驱逐出师门,而刚刚冰河给了峰主一个最佳的态度。
“这孩子,可惜了。”峰主似感叹着,可话音里却带着一丝喜悦。
门被关上了,那些藏剑峰的弟子尽数离去,没有人看到那位长老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
那可是他唯一的弟子,也是他悉心教导了十年的孩子,他,怎么舍得啊。
可是,不驱逐师门,他又如何对师门交代?如何对天下交代?
痴儿,人生的路有那么多,你怎么偏偏就要选那一条不归路?
冰河的心中有万般的无奈,最终也只能归于一声叹息。
那一夜,江小白在长寿山下等到了新的日出,都未曾等到那个穿着紫衣的女子。
那一夜,藏剑峰冰河长老独坐到天明。
那一夜,苏离如愿以偿的为剑解封,却被驱逐师门。
那一夜,妖族元气大伤,淳于子笙跪在药王谷外,只求那谷中人为怀里的女子续上筋脉。
“救她可以,我要你。”
天亮时分,药王谷的大门终于为她们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