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苏涨红着脸,一直抽抽噎噎的哭着,却不反抗,或者说从精神到身体都反抗不了他,还要皱紧了眉,竭力承受他的样子,辛冉就觉得更为得趣,是另一种异样的感觉,不太一样的满足。

终于结束以后,辛冉觉得腿都有些发软,才意识到玩得有点疯,真的是太爽了,尤其是刚才叫沈苏又哭又叫的样子……

第二天,沈苏先醒过来,借着正好的朝阳,他默默的看着金线霞光中,辛冉的脸。

感觉到他的视线,辛冉不知不觉的也醒了,脑子还有点迷糊,一时之间忘记了,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实。他伸手抓住沈苏的手,“看什么?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啊?!”

沈苏脸上没有什么喜怒,“辛冉,起来吧。”

待看清他的脸,辛冉才顿混过来,今夕何夕,他们眼前的处境。再想到自己昨晚的种种表现,辛冉就有点讪讪的,“沈苏,抱歉,我昨天……喝多了……”

“我昨晚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呃……”辛冉挠挠头,恨不能缩进毯子里去,“沈苏,你别这样说,我不是诚心要羞辱你的……”

“是也没关系。”

“沈苏!不是的……”

“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昨晚,就当是我还给你了。”沈苏表情平静地看着他,说:“谁叫我就是爱你呢!谁叫我就是愿意叫你碰我,甚至是玩弄我呢!你怎么对我,我也只有心里暗暗欢喜的份。我确实拒绝不了你,任何事。你就是从现在开始,每天来叫我伺候你,我也没办法。我是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每天忍得牙齿都疼了,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找你、不去求你原谅我的!”

辛冉哽咽道:“沈苏……”

“听我说。”沈苏摆摆手,“辛冉,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求你给我留一点面子,或者说,最后的尊严。两个人里,总要有一个清醒些的。既然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那就只有请你帮个忙了。以后,请你不要再来了,好吗?”

辛冉沉默着闭上眼睛,大颗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来。这份沉默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份煎熬。许久,辛冉终于含泪道:“好。”

辛冉起身穿好衣服,临出门时,突然抱住沈苏,靠在他肩头,恋恋不舍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对不起。”

其实沈苏是个很固执、很坚持、很有原则的人。辛冉知道,沈苏这么说,在他真正打败辛楠,回来取得他原谅之前,这就是最后的温存了,不得不尽力,叫它们留存的稍微久一点。

辛冉回了办公室,其他的人倒是都在照常工作,他当然就更没有理由退缩。虽然这几天,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主动还是被动,沈苏离开他以后,仍然都是无比痛苦。但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得撑下来。

下午,他跟乔治.海特汇合去了一家酒吧,在大厅坐了没一会,两个人就跟几个姑娘一起钻进了包间。很快,钱怀民就从后门进来了。

“辛冉,我们的资金有点麻烦。”钱怀民一坐下就说:“我游说了一个大股东,把股票转到我们这边。但是有一批短期贷款到期了,必须要办延期,否则我们吃下这批股票,下个月就要开天窗。可是老太太也没有把握……”

“我知道。”辛冉苦笑一声,“老太太跟我提过好几次了……”

钱怀民当然知道辛冉在为难什么,连怡君已经竭尽全力找了以前的老关系疏通。但是跟红顶白是世间常态,不是以前了,几家大银行都抢着要贷款给泛亚。现在,失去了辛继修这块金字招牌,你们能不能拿回泛亚,一个家庭女性,一个二世祖,拿回来能不能坐住,是否能实现盈利,还不还得起贷款,先别说利息,都是未知之数,为什么要借钱给你们?!

连怡君无奈之下,困顿之中,就想起了李志国。他分管工业,就是直管申城的大中型企业,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父母官,他肯说句话,本地的银行总要给几分面子。以前好像感觉这位父母官很喜欢辛冉的样子,连怡君就叫辛冉去登门拜访,求他办贷款的事。

但是对辛冉来说,去北京找明兆达都已经是硬着头皮去了。再说,明辛两家怎么说都是世交,明兆达也是长辈。而李志国就不同了,说好听点,叫一见如故,其实认识也没多久,不过就是见过几次面而已。你有多大脸,就上门去叫人家支持?何况还不是小事、小钱,是几个亿、十几个亿的跟人打商量。

连怡君当然也明白,也没抱太大希望。可她想着成不成的,不如都先去试试再说。就算贷款这事不成,看辛楠这穷凶极恶的样子,先去挂个号,万一真出了事,也好有个说理的地方。在这个相对较大的股东答应转手之前,连怡君其实就跟辛冉说过这事了。

辛冉已经拒绝过几次,见钱怀民也开口了,只好说:“我……去试试吧。”

钱怀民笑道:“辛冉啊,你到底还年轻。我就不拿古代那些帝王将相举例子了,难道连大丈夫能屈能忍的道理都不知道?”

乔治.海特在一旁摆弄着国际象棋的棋子,随口道:“这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就是感觉与面子。”

辛冉笑道:“好了,知道了,你们甭在这里一唱一和的挤兑……啊不是,教育我了,二位师父,我这就去了!”

之前他去剧组、去郊区、去北京,去美国,无论去哪里,都是沈苏陪着他。然而这一次就是在申城市里,却只有他孤身一人了。

白天李志国当然不在家,也不能明晃晃的过来给人家找麻烦。辛冉趁着夜色,到了李志国家楼下。

李志国跟布鲁斯.诺伊、明兆达,还有母亲去找的那些父亲过去的商业伙伴都不一样。这位老人家,和泛亚这件事全无关系,而且也非亲友长辈,只是与他有一点私交罢了。而且,人家是公职人员,他这还是去求人家开后门,认真论起来,这是犯错误的事情,一旦有事,其实是有妨碍的。

所谓交浅言深,他明知道不该来这一趟。但是,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像滚雪球一样,两边牵涉的资金量越来越大,骑虎难下,谁先顶不住,哪怕就是退一步,也许就是崩盘的危险,万劫不复……所有能动用的资金都已经用了,即使钱怀民跟海特不说,他也只能厚着脸皮拉下脸来求人了。

辛冉找了小齐上楼去的时候,李志国的官邸里,已经有两位来谈事的官员了。辛冉就算心急如焚,也只能默默地等在隔间里。

等了足足有两个小时,已经是深夜了,那两位官员才出来,寒暄几句走了。

小张出来接辛冉进去,谁知隔壁屋里等着的人却受不了了。一个中年男人抢上前拦住辛冉的去路,“小同志……小兄弟,你还年轻,你让让哥,哥这是一家子的身家性命啊!”

辛冉有点为难,心说自己这也是身家性命啊!但是他看着人家一把年纪,一脸焦灼、满头是汗的样子,到底有点不忍,迟疑道:“好……好吧。张哥,你……你带这位先生先去吧……”

门外守着的齐哲神色一凝,“刘部长,首长都说了,这不太好吧?”

这位被称作“刘部长”的中年男人转头又去求齐哲。

张宙在一边听得不耐烦,索性进去里面给他问了,一会出来说首长同意了,就先带着刘部长去见李志国。

辛冉心一软就让人家先进去了,然而一等又是一个多钟头。

说来也怪,等这位刘部长再出来的时候,神情就变了,一派轻松愉悦的样子,还有心情过来拍拍辛冉的肩膀,“刚才忘了问了,小兄弟,你有什么事?”

都凌晨了,辛冉这时候哪有什么心情跟人闲聊,客气道:“没什么,就是来……看看领导。”

“我看着不像,到这里来的能没事?”刘部长笑道:“奥,老哥刘佳林,在这里遇见,也是个缘分。你怎么称呼啊?”

官场上道道多,能往高阶官员家里私下登堂入室,本身就是个属于小圈子的事情。这种情形下碰面,于三方而言,实际上差不多已经可以算是一种把柄了。辛冉听人报了名字,知道这也算是种信任交换,怕不说人家再误会,忙道:“我叫辛冉。”

“辛冉,这名字挺耳熟的。嗯?你看着也眼熟!”刘部长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笑道:“好了,不多耽误你了。今天承了你的情,以后有事来找你刘大哥,回见!”

辛冉以为人家只是随口客套的,也没往心里去,就着急忙慌的去见李志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