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温雅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自己自甘堕落,他反而不依不饶。

只是因为当初那个意外吗?

我在安宁侯府洗澡时有一次被温雅闯进了房间,那时候我和他关系一时亲密,若是我有鸟,应该已经好到了要穿一条裤子的地步,所以对府里下人也格外叮嘱,如果是温雅来,就不必拦着了。

然而我忘记了我没有鸟的事实,才发生了那样的乌龙。

温雅也是个君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准备就此算了,他却耿直的说他要对我负责。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大可不必——

因为那场意外无意间将他自己也框了进去,这个意外,让我把温雅算到了我自己的计划里。

我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会不会恨我,但是此时我只知道,我很珍惜和温雅之间的友情。

仅仅如此。

他一把扯过我的手腕袖子撸上去,不大清晰的夜色里都能看见瓷白的肌肤遍布淤青和狰狞,甚至还有牙印。

昨天叶焰可能真的是动真格的了。

以至于我看到这样的痕迹也很是吃惊。

昨夜匆忙下午刚醒,我自己都没来得及打量我自己的满身狼狈就这般匆匆忙忙受召进宫,我心里也很惊奇——

面对叶焰的凌辱,我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

我自己都不理解,显然温雅就更不能理解了。

这个痕迹显然已经不是摔伤能搪塞过去的了,温雅当即就气的要叫叶焰来理论——

我只能无奈拉住他,怎么劝都不听。

我不明白了,叶焰是上了我又不是上了他,怎么反应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激烈呢?

温雅显然已经听不进我的劝说,直冲冲拉着我要去理论。

我心里无奈,只能砸出最锋利的话语——

“温雅,管好你自己,我们是什么处境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这句话效果显然很明显,甚至连我自己都被出口的严厉语气吓了一跳,或者,我也终于稍稍能够理解我和温雅之间的友情怎么越发深沉了——

或者可以用同病相怜来概括。

不受宠的皇子步步为营,无人依靠的侯爷步步惊心,各自在如此艰难的处境上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竟是如此不易。

但若没有这皇权纷扰杀父之仇,我觉得我和温雅不会有这么深的交集。

所幸煎熬的只有我,明知道这友谊有破裂的一天也忍不住紧握不想放手,如果说温雅对我来说是和哥哥们一样的存在似乎也并不过分。

然而我这样想,温雅显然并不这样想。

我这样说出来之后,他放弃去找叶焰理论,却对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话。

大抵我脑子里惦记着叶焰想要快些回去,然而这厢温雅却不放我走,拉着我不住说:

“安宁,离开他,他不是你的良人,相信我,你、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你吗?”

我言辞间带了和叶焰相仿的揶揄,许是日久相像,我忍不住想我的刻薄也越发无法收敛。

温雅顿了顿,手上的力道似有松动,我刚要转身离去,却被他狠狠一扯拉入了怀中——

“是!我!我和你,不可以吗?”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有些断片导致我一时无法理解温雅所说的话,因为稍远的地方有脚步声传来让我心里一慌——

这般纠缠太久,我竟然忘了我是借着‘如厕’的名头偷跑出来的,这时间似乎已经耽搁了太久。

我要离开这里,和温雅这般私会若是让人知道,即使没什么也要生出些什么事情来、

然而我要走,今夜的温雅却疯了一般十分的不顾全大局!

他狠狠钳制住我的另一只手腕压在他胸前,听他说——

“安宁!不如我们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