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娘从开始的惊喜,变成了现在的惊恐。

她眼里滚下大颗大颗的眼泪,“作孽,作孽哦,作孽哦,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这是干啥?这是干啥?”

魏大娘大声喝止,企图让儿女停手,可是谁听她的?

她的子女以前对她不孝顺,现在对她也一样,没有一个人会听她的话。

越打,怒气越盛。

就算先前没有火气,现在火气都被打出来了。

他们谁都不想吃亏,谁都不想停手,生怕自己停手的时候对方不停手,给自己几下子。

他们都很自私,这种自私的人都有这种想法。

这种想法,从而导致了无人停手,反而越演越烈的情况。

围观的人大多都存着看热闹的心态,倒是有几个想上前劝架,可是看到那些人挥舞出去的拳头跟铁锤似的,落在对方脸上,对方的脸顿时像开了果子铺,五颜六色,缤纷之极,低头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怕劝架被波及,当即息了心思。

权胜男没打算在接下来的事情中出面,低声吩咐丹尼尔一句。

丹尼尔走到一遍,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他就回到权胜男身边,凝神站立,守护味道十足。

魏大娘这时候后悔了,后悔同意权胜男的主意,害得儿孙们大打出手,个个遍体鳞伤,看着就觉得很痛,何况他们挨在身上?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魏大娘急忙恳求权胜男,“小姑娘,小姑娘你快想想办法,别让他们打了?”

权胜男静静地盯着她,直到她不自在地低下眸子。

粉唇逸出一声轻笑,权胜男将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淡淡地以神识传音给她,“魏大娘,您是不是后悔了?您要是后悔了,我现在转身就走,您可以和他们解释,可以把宝贝当场交出来,卖掉钱后分给他们,然后您继续住在快要塌陷了的猪圈里。”

她传音给魏大娘时,都是神识和嘴唇同步,以免让魏大娘看出异常。

吃力不讨好,说的就是眼前这种吧?

权胜男觉得有些心凉。

怪不得有些做慈善的人无法坚持下去,大概就是因为他们帮助的人不懂得感恩。

权胜男觉得自己绝不是这种人,不是这种对方都给自己一记耳光了,自己再把另一边脸送上去让人打的人,这种人,是圣母。

魏大娘耳聋眼不花,权胜男目光转淡,她看得清清楚楚。

一想到继续住在猪圈里,不知道猪圈哪一天就会塌陷,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会蹬腿,魏大娘实在不想这么下去,神色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但是,她毕竟是做娘的,仍然担心儿女厮打出个什么好歹来。

魏德海见状,气得跳脚。

“阿花啊阿花,他们都这么不孝顺了,你还心疼他们干什么?你要是真的辜负小姑娘之计,我就再也不管你了,是你活该!”

就像老伴心疼儿孙,魏德海格外心疼老伴,对着权胜男歉然一笑。

“不好意思呀小姑娘,我老伴她是糊涂了,其实她还是同意你的计划,不会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