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陈氏手里提着的年货啪嗒一声,掉在雪地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云兆宇。
离婚?他怎么敢?怎么会?
二十年前,他追求权淑英时,信誓旦旦地对她说要对淑英好一辈子。
现在人生还有几十年,他就和袁成德一样变心了吗?
云陈氏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莫非,她的女儿要步她的后尘,成为被抛弃的妻子?
被抛弃,在不了解真相的外人眼里,那准是她不好,以后的名声就坏了呀!
老天,老天,都说老天有眼,可是你的眼在何方?
她做错了什么?给她这样的命运,没有任何公道而言,现在又轮到了女儿?
她的一生啊……
幼年坎坷,青年辛苦,好不容易盼到丈夫功成名就,却没有享福,总被人讥讽嘲笑,没多久又被追杀险些丧命,不得不改名换姓,不得不和女儿分开母女名分,不得不远离儿子。
她委曲求全还不够吗?现在又给她这样的噩耗?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云建军脸色铁青,一双利眼危险地看着唯一的儿子,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不满和愤怒的光芒。
“我要离婚!”云兆宇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旁边,权淑英泪如雨下。
傲男原本明亮的眼睛此时黯淡无光,紧咬着嘴唇抱着权淑英的手不放。
孩子的心非常敏感,爸爸和妈妈谁疼他,谁讨厌他,他心里很清楚。
云建军气得浑身颤抖。
权胜男急忙调动神识,凌空画了两道镇定符,附在祖父和祖母的身上,令其心情平静,免得心脏和血压负荷不了,再生变故。
早在四合院里,权胜男就已经在他们和妈妈哥哥身上各下了一道养生平安符。
她最亲最亲的人,她自然要加倍用心。
云建军注意到孙女担忧的目光,心情逐渐平复,冷冷地对云兆宇道:“进屋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理由,居然和淑英这样贤惠的孩子离婚。”
云建军的不偏不倚,让云陈氏微微放下心来,捡起掉在地上的年货。
权妈妈含着眼泪连忙接手,带着傲男默默跟上。
一家人进屋后,或是落座,或是站立。
云建军和云陈氏坐在炕沿上,权胜男被放在炕里坐着,云兆宇和权淑英母子站在地下。
“我云建军活了如今六十多岁,从来都没想到,人到晚年,儿子居然做出这种事。
离婚,亏得你张得开嘴!
淑英嫁给你将近二十年,哪里对不住你?
她嫁给你以后,孝顺公婆,洗衣做饭,种地也是一把好手,把家里和你这个丈夫都收拾得井井有条,说起她谁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媳妇?
你说,她做错什么了,你要和她离婚?
说吧,因为什么离婚。”
云建军恼怒之下,语气极淡,带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平静。
“她没有给我生个儿子!没有给我生儿子,所有的好,都比不上给我生一个儿子,哪怕不是儿子,是个女儿也好!”云兆宇大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