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映觉着,她要是早个把月听了陵嗣这番话一定会感动流涕,说不定还能真的因此就答应跟他在一起了,可她现在一点儿都不相信,并且觉着有点厌恶。那天在“金帝”她明明听见那几个陪酒女说,林芷兮是陵嗣的女人。他现在把自己的正牌女友林芷兮撇的一干二净,又将自己说的跟纯情男主似的,骗谁呢?

郝映隐隐觉着今晚有要谈崩的趋势。

“我傻吗?”

陵嗣没回答,只是用那双幽深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戳了戳他的脑袋:“我不得不承认你脑子确实比我好,但这也不代表我脑子里面有坑,你觉得我这么好骗吗,说两句好听的就能糊弄了?”

“你觉得我在糊弄你?”他眯了眯眼睛,一道亮光从他的眼中闪过,“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了是吗?”

郝映一脸坦然,“既然我们决定好好聊聊,那你也别因为谈不拢就对我动手动脚站我便宜来泄愤。首先,请你从我身上起来,不然我们根本没法好好聊!我现在脑子迷迷糊糊什么都不清楚,你先让我先坐起来,我得好好想想你刚刚说了什么。”

陵嗣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手,让她坐起。

郝映低着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撇了一眼陵嗣,趁他没有防备,一溜烟跑进了厕所,然后将卫生间的门死死的反锁了起来。

去他妹夫的,陵嗣这个死色狼又想占她的便宜,满嘴的谎话就为了骗她,他不累她都替他累。

他这是睡了她一次不够还想睡第二次吗?

哼,做梦去吧!

郝映也不打算睡了,只想着能赶紧把今晚熬过去,护着自己的清白才最重要。等明天天一亮,就把陵嗣给赶走,他要是不走,她就走。再这么折腾下去,她没心脏病也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陵嗣沉着脸去敲门,“好好,出来。”她这是准备一晚上呆在卫生间?

“我不出来。”郝映说,“这地方的隔音可不怎么好,你要是敢直接踹门,估计隔壁就有人敢立刻报警。安宁镇可不是江城,没有人会立刻捞你出来,陵氏的总裁被人抓到派出所了蹲了一晚上,这种新闻如果在江城报道,一定是爆炸性的吧。”

“你在威胁我吗好好?”陵嗣一生气,说话的声音声音很轻,很轻。不知道的人会误以为他脾气好,被人这样挑衅都能保持冷静。而了解他的人则会知道,这是陵嗣爆发的前兆。

陵嗣压抑着要爆发情绪,劝着跟自己一门之隔的郝映:“你觉得我会受你的威胁?好好,快开门。”

郝映坐在马桶上,怔怔的看着门,一言不发。

一直以来他都把她控制在自己可以掌握的范围之内,要不是因为离开了江城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哪儿敢在他陵嗣横。既然她都横了,那就这么横下去吧,万一明天她就他横着扛走了呢?

郝映想了想,还是决定睡会儿。她拿毛巾把马桶盖擦了擦,又往上铺了两件脏衣服。卫生间放了个洗衣服用的小凳子,她坐在小凳子上,就这么趴着睡了。

能在卫生间这么凑合睡一晚的,她觉着自己应该是史上第一人了,莫名还有些小自豪呢。

陵嗣也知道这门是敲不开了,郝映倔强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怕他?在他说了那么多之后,依旧没有一点好赚的迹象,甚至躲的更远了。陵嗣将手握拳,握的很紧,甚至连骨头都发出了轻响。

郝映觉着胳膊酸疼,于是卷起被子翻了个身。

嗯,抱着被子舒服多了。

嗯?被子!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她身下的并不是冰凉的马桶盖而是柔软的床。

可以把她从卫生间抱回床上的人,除了陵嗣根本没有其他人。她有点懵,陵嗣那种睚眦必报的色狼,不是应该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蹂躏一番解气才对吗?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

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拉开窗帘瞅了瞅,天刚蒙蒙亮。她四处看了看,发现陵嗣已经不在了。应该是觉得没趣走了吧,希望他这次不要回来了。

郝映瞬间觉得安心了不少,还没睡醒的她一头又扎进被子,继续睡。

然而陵嗣并没有如她愿的离开。他只是睡不着,索性一早起来四处走走,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晰,有助他思考到底怎么用什么方式“拐骗”郝映才是最有效的。

安宁镇的人们醒的很早,小孩儿们已经骑着自行车往学校赶去上早读课。卖早餐的摊铺也早早的开了,香喷喷热乎乎的早餐,陵嗣看了看,又买了些早餐给郝映带了回去。

安宁镇的房子像是四合院形式的,因为几家人公用一个大院子,所以各家各户的关系都亲近。只是这种格局的房子,唯一不方便的地方是,进出都会在别人的视线范围内。

在一个小姑娘的屋子里随意进出的男人自然是影人注目的,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这晏先生刚走,怎么又来了一个?”

在院子里漱口的卢婧听见这话,冷嗤了一声:“人家能勾人呗,还有能有什么。”

左邻右舍都知道卢婧是个不好相处的,也就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估计是小郝的外地朋友,小郝那姑娘人不错的。”

“人不错?你跟郝映熟了你就知道她人不错?”卢婧最恨别人在她面前夸郝映,本该是晏谨南租她家房子的,要不是郝映横插一杠子,她现在也不至于连晏谨南的联系方式也没要到。还有昨晚的事情,郝映简直是她的灾星。“郝映她在城里不呆,偏偏要往我们这乡下地方跑,接二连三的有男人往她屋子里跑,你们还当她是什么好姑娘?”

卢婧揣着一肚子火走了,邻居们面面相觑洗着衣服。

正巧碰见陵嗣拎了早餐回来,有人忍不住指着陵嗣问了句:“你是小郝的朋友吗?”

陵嗣微沉吟:“我是她男人。”他本来是不想搭理这些人的,可一想着她们都是郝映的朋友,郝映最近脾气又大,他还是耐着性子应付了两句,“好好这些天住在这里麻烦大家照料了。”

邻居的脸色变了变,没再说话。在这种民风淳朴的镇子上,男人是介于男朋友和老公之间的一个词,也就是情人。想着卢婧刚刚的话,她们把郝映当成了不三不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