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挽着杨泽蔚在寨子里面乱逛,虽然天黑看不清楚,但大概的方位还是记住了。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什么人?”六个扛枪的壮汉走了过来,齐齐拿枪指着柳叶跟杨泽蔚。

柳叶手忙脚乱的摸到口袋里,将手机挂断,抬头就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而这个男人看着很眼熟。

“说,干什么的?”拿枪指着柳叶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面色清冷,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看着柳叶。

柳叶毫不怀疑如果她说错一句话,或者领男人不悦,立马会被他给崩了。

柳叶扑噗一笑,“大哥,我就是寨子里的人,晚饭吃得有点撑,就出来消消食,你咋还将我当成坏人了呢。”说完哎哟了一声,蹲下身子摸着小腿,“哎呀,我的腿抽筋了。”

趁着灯暗柳叶双手在地上摸了一把,再将土往脸上摸了摸,才起身,“对不起大哥,我这老寒腿一到天冷就受不了。”

男人保持着动作没有变,看着柳叶,迟疑的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看着挺眼熟的。

柳叶嘿嘿一笑,“都说了,我就是咱寨子的人,你当然见过我了,哎哟,我这腿又开始抽了。”

柳叶朝杨泽蔚倒去,将手上的土顺势也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

男人借着灰暗的灯光看了一眼俩人黑不溜秋的脸,拿枪的胳膊垂下,看了眼柳叶的口袋,“刚才手机响为什么不接?”

柳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果然是郝烨打过来的,朝男人扬了扬,“刚才不小心给挂断了,我这就给回过去。”

柳叶快速的回拨了郝烨的电话,不等他说话,就开口大声喊道,声音大得二十米内都能听到,“喂?你是谁啊?怎么一直打我的电话?”

……

“啥?打错了?”

……

“你脑袋被驴给踢了吧,电话号码都能按错。”

……

郝烨刚拿起手机,不等他说话,柳叶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随即就明白柳叶这是遇到了麻烦,只静静的拿着手机,看着电脑屏幕上挨着的两个红点蹙了蹙眉。

柳叶挂了电话,傻兮兮的朝男人笑,“一个神经病打错了电话。”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又看向杨泽蔚。

柳叶怕杨泽蔚这个哑巴装不下去,只要一开口那就完了,忙护在他的向前,“他是我弟弟,是个哑巴,阿爸阿妈死了,我只好走到哪把他带到哪,不然会被人欺负的。”

哑巴的杨泽蔚:嘴角可疑的抽了抽,他是我弟弟?咋不说他是她哥呢。

柳叶可真行,连演戏也不吃亏。

黑色西装男人又看了眼柳叶跟杨泽蔚,挥手,“天晚了,不要到处乱跑。”说完带着巡逻的人走了。

柳叶轻吁一口气,可总算糊弄走了。

这个男人就是她将跟踪器放在他身上的男人,他在这里,景修十有八九也会在这里。

幸好这个男人不像景修那样多疑,不然今天她跟杨泽蔚凶多吉少。

“快走。”柳叶攥着杨泽蔚的胳膊就走。

攥了半天人不动,疑惑的看他。

“柳叶,那个男人我认识,就是景修的保镖,他身上有跟踪器,我们跟着他说不定就能找到头。”

柳叶摇头,“不可以,这个寨子虽然看起来很落空,但戒备森严,如果我们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定会被认出 来的。”

“难道你不想找头吗?”

“当然想,但我更想活命。”只有活着才能跟宫珏澜以后长长久久的相守。

杨泽蔚知道柳叶说的对,但他真的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就好比你很饿,突然看到一块肉,只因为肉的旁边有只狗看着你就放弃?

他想将狗打死,然后吃肉。

“杨泽蔚,不要感情用事。”柳叶淡淡的说道,抬脚继续朝前走去。

杨泽蔚抬头看了看天,只有在严肃的时候柳叶会叫他跟郝烨的名字,其他的时候都叫他们老班长,老指导员。

杨泽蔚看了眼景修保镖走过的方向,叹了口气,跟上了柳叶。

柳叶见他跟上来了,耐着性子给他低声解释,“老班长,我知道你想找到宫珏澜,我也想,但现在不是时候,这个寨子里巡逻的人很多,一旦刚才那个男人认出我们,你觉得我们还有命活着出去嘛。”

杨泽蔚默了默,低声说道,“我知道了,是我刚才太冲动了。”

柳叶看了他一眼,“那个男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尔,我们再找找看,说不定宫珏澜也在这个寨子里。”

“真的吗?”郁闷了好久的杨泽蔚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阳光。

“先找找看吧。”

俩人尽量往暗处走,以免再碰到景修的保镖。

寨子里的夜晚不是很安静,时不时听到有人说话声,声音还挺大,偶尔路过一个房间时,会听到里面男女混合的声音。

杨泽蔚的脸在黑暗中爆红,还好他的脸上有柳叶刚才抹的黑土,倒不明显。

“前面应该关着什么人。”柳叶停下脚步,拉着杨泽蔚隐在黑暗中。

只见前方一个小院子外面有许多人把守,每个人都扛着枪,一脸戒备的看着四处。

“会不会是头关在里面。”杨泽蔚一脸兴奋,终于有头的消息了。

柳叶却没杨泽蔚那么乐观,以她对宫珏澜的了解,他是那种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愿被捕。

看着这么多人把守,柳叶蹙眉,这要怎么才能进去呢。

“老班长,呆会我会把附近的房子点着,你趁着场面混乱混进去看下里面是谁,如果是我们不认识的人就不要多管闲事。”柳叶看了眼四周的水源,“记住你最多只有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后就出来,不能耽搁太久。”

“好。”柳叶的想法正是杨泽蔚此时心里的想法。

这个寨子全是木头建筑的,想要制造混乱,只能点燃这里的木头,但附近水源太多,时间的确不多。

柳叶朝杨泽蔚点了点头,就朝后面跑去,着火的地方不能离那把把守的男人太远,但也不能太近。

“着火了,着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啊。”

嘈杂的夜晚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柳叶将两处的房子点燃,用烧黑的木头上的黑再往脸上摸了摸,一边抹一边大声喊着。

“着火了?”

把守着房子的壮汉们面面相觑,看着不远处火势越来越大,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冲男人们挥手,“留两个人在这守着,其他人跟我去救火,速战速决。”

整个寨子全是木头建的,如果一处着火,别处也会引起火灾,后果不堪设想。

等大部分人去救火后,杨泽蔚动作迅速的放倒门口把守的俩人,将他们拖到门里的木头栅栏下,闪身跑进了屋里。

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一个男人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杨泽蔚走过来,大吃一惊,伸手推床上的男人,“范连忠,范连忠……”

范连忠刚吃了药,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叫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满脸黑灰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但男人的眼睛他是熟悉的,“杨泽蔚?”

“对,是我,我来救你了,头呢?”杨泽蔚在房间四处看着,没有看到宫珏澜的影子。

“头不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范连忠从床上费力的坐起来,摸了摸胸口的纱布。

“那头去了哪里?”

范连忠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们遇到埋伏,跟对方激战的时候,我跟头就被分开了,我受了伤,被……抓住了。”说到这里,范连忠懊恼的低下头,如果可以,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