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总裁说粘上别的男人味道的衣服都要扔掉。”
景宁嘴角一抽,果真符合某个人的一贯作风——无耻、霸道、不讲理!
忽然,昨晚秦泽麟的话又在脑子闪过。
他的女人?
她的脑中不由萌发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景宁转头盯向一旁的方铭,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问,“方助理,你们总裁是什么时候来到京阳市的?”
方铭抬起头来,心里有些奇怪,总裁接任G财团的事去年还上过新闻呢,怎么作为记者的景小姐却不知道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很恭敬的回答,“总裁是一年前从美国过来的。”
“三年前有没有来过?”
方铭一顿,又是三年前?
“没有,我在G财团五年了,之前一直是跟着老总裁。去年秦总才刚从美国回来,接手了这边的生意。”
“哦。”景宁垂下眸子,心里竟有些失落,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方铭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不过,三年前,总裁的哥哥秦赫风倒是来过京阳市,还在这里出了件大事。”
“什么事?”景宁忽然感觉心好像被人揪了起来,她小手不由紧紧攥住。
方铭顿了顿,感觉自己今天说的太多了,也不知道总裁知道后,会不会责怪自己。
但看着景宁满眼的期待,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秦赫风的车不知什么原因出了车祸,人也受了伤。但随后赶来的警方却从车上搜查出了一批枪支弹药。秦家虽然黑道出身,但已经洗白很多年了。这一次的事件很可能是有人栽赃。虽然当时老总裁用了很多方法把这件事的影响减少到最小,但私藏枪械的罪名还是落在了秦赫风的身上。”
“那他现在人呢?”
“还在监狱里。老总裁找了很多关系疏通,但是到现在还是没有结果。”
景宁神思微恍,不知为什么,总隐隐感觉这件事好像和她有些关系。
吃过饭,方铭坚持要把她送到敏江大酒店。
因为别墅区很大,周围也没有公交车,景宁就没有推辞。
汽车出门的时候她才看到,原来这片别墅群叫龙海别墅,听方铭说是秦泽麟一来京阳市便买下的,但是却很少来住。
他平时大多数时间住在盛豪,景宁觉得可能是因为盛豪离公司近吧,而且某个人天生不缺钱,也就不会在乎高昂的花费了。
来到敏江大酒店已经是中午12点50分,景宁再次领教了京阳市的交通状况,庆幸幸好提早了两小时出门。
来到1103号房间门口正好12点55分,景宁深吸一口气,幸好准时,否则以外界所传的冯子健的脾气,迟到一分钟就得取消采访。
但是她看了下四周,却没有看见宋佳的身影,是不是先进去了?
她拨通了宋佳的电话,过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
电话那头听起来有些嘈杂,听声音好像在KTV。
“宋佳,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停顿了一下,电话那头才响起宋佳恍然大悟的声音。
“哦,我都忘了。我这里有点事,估计过不去了。你自己过去吧。有什么事再联系吧。”
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景宁皱了皱眉头,看了下紧闭的房间门,把手机打到静音,然后按响了门铃。
不多时门打开了。
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站在了门口。她上身穿一件暗绿色长裙,肩上披着一个黑底藏花披肩,小腿白皙修长,没有一丝赘肉,脚上穿着一双酒店拖鞋,但从身高上却与景宁所差无几。
女人身材苗条,容貌秀丽,站立的姿势很优雅,腰杆挺的笔直,脸上化着淡妆,美丽又温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优雅从容的成熟女人的韵味。
“你找谁?”女人同样打量了一番门口的女孩,面含微笑,温柔的询问。
景宁这才回过神来,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和采访证递了过去,“我是第周刊的记者,之前和冯先生约好了。”
女人看了看名片和采访证,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孩,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稍等一会。”然后转身向屋里走去。
景宁心里暗自奇怪,这个女人是谁啊?和冯子健是什么关系?
怎么会在冯子健的房间,还穿的这么随意。
不多会儿,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客气的说,“进来吧。”
景宁跟在女人身后,发现房间里的装潢,不同于盛豪张扬的豪华,全部是低调内敛的中式古典风格,古色古香的陈设透出一种怀旧的韵味。
来到会客区,在窗边的一张红木方桌前坐了两个男人。
左边的男人就是今天的采访对象冯子健。
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中等身材,很瘦,一身藏蓝色运动休闲衫,头发稀疏,条理的向后梳理着。眉毛又浓又黑,一双细长眼,肤色较深,但气色很好。
而右边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标准国字脸,穿着一件老式黑色真丝衬衫,脸上神情和蔼,一双鹰目炯炯有神,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挤出几道重重的鱼尾纹,但其中透出的精神气却是不容易让人轻视。
此时两个人前面摆放了一盘中国象棋,看棋局的摆放应该是正在双方的胶着阶段。
冯子健正专心的看着棋局,听见动静,便抬起头敷衍的瞥了一眼景宁,“景记者,不要意思了,麻烦你先等一会。”然后又专心致志的看向棋盘。
与此同时,对面的老者也抬头,对景宁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景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量着四周,整个会客区打扫的整洁干净,在沙发前的中式茶几上摆着一套茶道用具,茶盘里的茶杯里还冒着热气。
在会客厅的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套文房四宝,桌上还有几张宣纸,写好的几幅字,正放在那里晾墨。
窗台上摆着几盆盆栽和绿萝,长的生机盎然,看样子应该一直以来都得到主人很好的照顾。
景宁来之前就调查过,冯子健之前的四个月一直在京阳市拍戏,第周刊联系采访他很多次了,记者不是被赶出来就是被骂哭。
前天冯子健的戏已全部杀青,今天是他在京阳市呆的最后一天,明天下午就要返回宣城,据说第周刊老总亲自出面,才又说服了这位老戏骨,接受最后一次采访。
双方棋局还在僵持着,冯子健不停摆弄手里的棋子,眉头紧皱,那样子恨不能将棋盘吃进去。
对面的老者则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得意的交叠着双腿倚在凳子上。
刚才开门的女人不时过去为两个人满满杯中的水。
女人怕景宁坐着尴尬,便走过来递上一杯茶,客气道,“景记者,不好意思,麻烦你多等一会,等老冯下完这局棋,就接受采访。”
景宁笑着摆摆手,“没事,我下午也没什么事。等冯老师忙完也不迟。”
老冯?景宁看着女人很随意的进出卧房,不停忙碌着,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没听说冯子健结婚啊?莫非这位是他的女朋友?
不过冯子健最讨厌记者干涉他私生活,关于他周围的女性,一直以来对外界来说都是迷。
正想着,只听“啪”一声,冯子健终于落子,对面的老者面露喜色,刚想拿棋,冯子健又把棋给撤了回来。
“不对不对不对,我下错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落子无悔。”说着老者双手紧紧巴住冯子健的手不放。
女人看了眼都快急红眼的两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从阳台收了几件衣服转身进了卧室,估计这样的情景对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老者看拗不过冯子健,起身,一脸鄙夷,“你就赖皮行,这次算让你,我先去趟洗手间。”
“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去。”说着头也不抬,继续研究面前的棋局。
景宁不动声色的围了上去,眨巴眨巴大眼睛一瞧,很快被她看出了端倪。
虽然棋局形势对黑子很不利,眼看就要被将死了,但其实只要把黑“车”长驱直入到对方底线,形成沉底车,就能解决眼前的困局了。
她看了眼此时满脸愁容的冯子健,灵机一动,轻声说,“冯老师,沉底车是什么意思啊?”
冯子健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眼景宁,也许因为让她等太久心里也略感到不好意思,就耐着性子解释,“啊,这沉底车就是……哎?对啊!”
忽然他眼睛一亮,满眼惊喜的看了眼景宁,“行啊!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