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六指不可思议的看着凌，十分难以置信。因为他认识凌，更知道凌早在自己之前就与秦兵成为朋友，整个灵符作坊无人不羡慕。可是今天，凌怎么会……

凌看着平静的秦兵，低声说道：“你似乎没有任何意外？你该不会早就怀疑我了吧？”

秦兵摇了摇头，“其实直到现在，我依然认为你在和我开玩笑，如果你放下武器，我还认为你是我的朋友。”

“你觉得可能吗？”凌笑了。

秦兵不语。

凌深吸一口气，“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你肯定会有不得已的理由，听与不听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凌心中默默说道，说出来那些理由，她至少会良心稍安，不会没日没夜受到良心的煎熬。可惜，秦兵没有问，也不想问，那种平淡的无所谓表情深深刺伤了凌。

马蹄隆隆，战车将至。秦兵不想再消磨时间，看了凌一眼，“动手吧”。

说完，秦兵右手一震，钢丝拧成的长鞭抖动中出呜呜的呼啸，灰白色的鞭身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向凌卷去。

凌不再犹豫，手指一松，弦上的箭矢嗖然射出。两人相距不到五步，秦兵又没有开启鬼步，这种距离这种度下，凌即便闭着眼都能射中秦兵，更何况她手中的弓加持有“百步穿杨”符文。

然而，这一箭空了。

凌难以置信，只是秦兵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手中铁鞭一甩抽在凌手臂上。

轻薄的布衫瞬间炸开，白皙的手腕血肉飞溅，更是怪异的弯折，再也无法握住手中长弓，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向后退了两步，却被赤瞳用钝剑横拍在背上，闷哼一声，喷着血跪倒在地上。

“为什么？”

凌双眼仇恨的看向秦兵，她不傻，方才那一幕让她明白，秦兵早就对她起了疑心，更是在给她的武器中做了手脚。

“武器没问题，上面的‘百步穿杨’符文也是真的，只是你忘记了一点，百步穿杨这个符文必须得在一定距离才有效，虽然不至于真的百步，但也得几十步，你我只有三五步，这个符文只会起到反效果，你刻意瞄准我，能射中我才怪。”

秦兵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就算你射中我也没什么用，因为我身上还穿着一层甲。

凌不语，缓缓闭上眼睛。秦兵转过身去，赤瞳手中大刀高高举起，然后落下。

秦兵挽了挽手中铁鞭，向金六指说道：“待会开战，我和赤瞳在前，你在旁边寻找机会，如果我们不敌，你……立刻逃走。有鬼步灵符，甩掉他们并不难。”

金六指没有说话，只是捡起地上染血的长弓，缓缓向后退去。

战车呼啸而至，车上的人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一个个都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过只是短短一瞬，很快就恢复镇定，战车在车御高的驾驶技术控制下围绕秦兵打转，战车上的人耐心寻找着出手的机会。

车上只有三人，这并不是敌人大善心，派出的人手少了，而是因为战车轻装疾行，没有步卒跟随，不需要步卒保护后方，也不需要人手与后方步卒配合战斗。

上次秦兵看到的天巡者战车就是这样，只有区区三个人，却吓退九尾妖狐，更是在九尾妖狐的世界大开杀戮。

人数少了，不代表战斗力削弱，而是说明他们并不是沙场上的战车，而是更擅长这种小规模的战斗，说明他们个人实力更加强悍。

秦兵深吸一口气，上次战争时，是自己驾车欺负胡人步战，现在颠倒过来，成了敌人驾车，欺负自己步战。

不过，秦兵并没有畏惧，照例使用鬼步灵符，幽白色的光芒将自己和身边的赤瞳、小黑、大小公鸡笼罩起来。

战车在车御的控制下开始缩小圆圈，双方相距十多步，秦兵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

嗖一支冷箭。

战斗是金六指打响的，他一直在暗处寻找机会，在对面战车即将攻击的一瞬间，金六指拉动了长弓。

金六指没有学过射箭，不过长弓上被秦兵加持了百步穿杨符文，可以大幅提升命中率，只要有一股子蛮力能拉开弓弦，大致对准方向，基本上都不会射偏。

箭上萦绕着一层黄色光芒，直奔战车中间的车御。

车御不闪不避，因为他知道，持盾的车左会为自己挡下这支箭。车左也的确如他想象的那样，右跨举盾，箭矢射在铜制的大盾上，出清脆的响声。

双方即将交汇、碰撞，车左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可是这时候一股诡异的力量从大盾传来，车左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陷入了眩晕之中，大概一秒多之后，车左迷茫的眨着眼，却现自己的战车已经与敌人相遇、并且拉开距离。

已经交手过了？

车左心中震撼，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失去意识？难道，是那根箭矢？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射术？

如果敌人一箭射穿他的大盾，将他射个透心凉，他反而不会有什么惊讶。因为天下第一射，楚地的养由基可以百步之外一箭射穿七层甲，车左手中这种大盾在真正擅射的人面前和纸糊的没区别。

可，为什么刚才会眩晕，会失去意识？

车左不明白，但是他默默决定，后面的箭矢不再格挡，而是闪避。

这时候，车右骂了起来，“你个蠢货，刚才怎么回事？战斗的时候还走神？敌人险些抢上来。”

高手相争，瞬间就能分出生死，尤其是车战，每次交手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辆车相冲，远射近搏，任凭你如何强大，可一着不慎被灵符击中，或者被长戟勾住，下场都是死路一条。

车御也说道：“幸好刚才敌人冲击的是右侧，如果是左侧，我们估计要覆灭在此了。”

车御心中庆幸，因为根据凌传回的消息，敌人都不足为虑，唯有那个红头小女孩，已经突破到了先天之境，而且是一名近身能力极其强大的武者。被武者近身是什么下场，每一个术士都不会陌生。

调转马头，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红头的小女孩，车御心中暗暗羡慕，先天之境啊，如果我也是先天之境，早就在国都享福了，哪会这样万里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