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性命垂危(1/1)

“因为娘不想让你像为娘一样,因为一念之差,错失挚爱。”

骆初兰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又是一片怆然,脸上难掩落寞,妙音似乎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以往难以看到的悲怆,让她心里禁不住一阵扯疼。

妙音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轻声开口道:“娘,您是想到了爹吗?”

骆初兰神情又怔了一下,眼神中现出一丝闪躲,摇了摇头,开口否认,“没有的事。”

妙音却是更确定了她的猜想,连连追问,“娘,我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为什么离开了我们?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提起他?你是不是就是因为爹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激烈地要求我一定要把大哥哥留下?”

骆初兰被妙音问得更加慌乱,她现在根本不想回想以前的事情,她收起了多余的情绪,“你不要想着转移为娘的注意力,现在在说你的事情。你告诉为娘,你究竟要如何行事?”

骆初兰三言两语就把话题重新饶了回来,妙音又是一阵黯然,她咬了咬唇,有些说不上话来。

沉默了许久,骆初兰才无奈叹气,“好了,为娘也不逼你,你慢慢考虑,考虑清楚了再告诉为娘。”

骆初兰绕着发胀的脑袋便欲起身,妙音却是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角,“娘,这件事,能交给女儿自己来处理吗?在女儿没有下决定之前,不要去打扰他们,不要伤害他们,行吗?”

骆初兰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知道自己会对他们二人不利,便首先开口堵住了她。

骆初兰最后只答道:“只要他们不伤害你,为娘便不伤害他们。”

对于伤害,两母女的定义大有不同,骆初兰觉得他们两人在一起让妙音不开心,那便是一种伤害,而妙音,却处于矛盾之中,她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心里既是伤心难过,但又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所以,其实是她在伤害他们。

妙音看了骆初兰一眼,点了点头,“好,娘一定要遵守诺言。”

妙音再次开口要得到骆初兰确切的答允,骆初兰目光微闪,点了点头。

骆初兰走了,妙音一个人又在床上躺了很久,却半点睡意都没有,心里一片混乱,她想要把思绪捋清,但却是徒劳,最后她只能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芊色的纱帐。

——————————————————

数月前,一处寻常百姓家中,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静静地躺在床上,脖子上重新缠上了一圈白色的纱布,形容消瘦,呼吸孱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咽过气去。

一个干瘦的大夫神色凝重,“殿下的伤刚好在要害,再有半寸相差,只怕性命已经难保。若是一开始就由老夫前来诊治,情形只怕会好些,眼下已经过了大半个月,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

这位大夫乃是京城来的太医林氏,睒于鸿轩被倪清羽扎中一簪之后便险些丧命,范怡容和睒于鸿凯身边的暗卫把他送到了范怡容栖身之所,之后他的暗卫便传密信到京中,将此事告知太后文氏,文氏慌乱之际,赶紧派了林太医前来,尽管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但已然是过了大半个月。

范怡容闻言,原本就消瘦苍白的脸不觉又白了白,她知道林太医已经尽力,睒于鸿凯现在还能吊着一口气,已经是万幸。谢过之后,她便把林太医请了出去。

院子里,睒于鸿凯的暗卫把这里团团围着,大家都神色凝重,却莫可奈何。

对于范怡容,他们知道她是主子那个“已经死了”的太子妃,但是现在却又突然死而复生,大家心里不免又疑惑。

但是主子的事情一向不是他们这些暗卫应该置喙的,且他们见范怡容一直都在细心地照料着自己主子,比他们这些粗人照料得要更细致,他们也就对范怡容恭恭敬敬的。

范怡容不想让文太后知道自己还活着,便让暗卫不要把自己的存在告诉文太后,所以信中也并未言及此事。

范怡容呆呆地看着依旧沉睡着的睒于鸿凯,心中却是思忖万千,他会不会好起来?如果他好了起来,自己就又得赶紧找机会离开了,她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若是让旁人知道自己还活着,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她并不确定睒于鸿凯会不会护她周全,所以,她不想赌。

范怡容坐了片刻,门外传来了一阵婴孩啼哭的声音,范怡容便赶紧起身推门而出,只见佳语抱着一个襁褓,襁褓中的孩子不过数月大小,此时正大声啼哭着,一张小脸已经憋得通红。

这孩子,便是范怡容和睒于鸿凯的儿子,此前范怡容说孩子流掉了的话,不过是搪塞之言,实际上还是早就已经安全产下。

范怡容决计离开,也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陷入危险。

范怡容看到孩子这般啼哭,不免有些心疼,伸手接了过来,“砚儿怎么了?饿了吗?”

砚,是孩子的名字,只因这孩子尚在襁褓,一见到那砚台,便总是咿咿呀呀,恨不得上手把玩一番,佳语笑道这说明小公子日后定是个爱读书的,范怡容心里欢喜,便取了这么个名字。

她已经不奢望孩子能认祖归宗,便只是随着自己的姓,全名范泽砚。

“睡前乳母刚给小公子喂了的,奴婢以为是尿了,方才看了看也并没有。”佳语答道。

范怡容产后一直消瘦,并没有奶水哺乳孩子,她们虽然手头不必以前,但是为了不委屈孩子,还是请了乳母。

范怡容把孩子抱在怀中轻轻拍打着,“既是如此怎么还啼哭不止?”

范怡容和佳语两人对带孩子都全无经验,一切都只是凭着自己慢慢摸索,眼下看到孩子啼哭,也只能想到要么是饿了,要么是尿了。眼下两种情况都不是,她们也就没了法子,只能这般哄着。

范怡容哄着,奇迹般的,孩子竟是慢慢停歇了下去,啼哭声渐止。

范怡容和佳语顿时露出笑意,佳语满是稀罕,“原来小公子这是在想娘亲。”

范怡容闻言,又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顿时满是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