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端一行走了老远,众人才是说开了。
“方才那个什么阿诺,真是太无理取闹了!”顾天宁扯着嗓子说。
“夫人没事吧?”余焕然在前面驾车,忍不住回身问道。
倪清羽轻道:“没事,她没有伤到我,不过是惊了一下,眼下也已经缓了过来了。”
良锦和思婵也着实气得不轻,良锦气道:“我原本还瞧着那个阿诺有几分姿色,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刁难任性的人。”
“真当全世界只有她自己最美呢!”思婵也忍不住一番揶揄,“方才她看到咱们夫人的时候,那个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实在是叫人觉得解气,若不是我们不能节外生枝,我倒是真的想好好呛她一把!”
倪清羽轻笑,“她想来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何必跟她计较这般多,幸而我们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如此相安无事那便是最好的。”
“夫人觉得他们像是寻常的商人吗?”穆旭端驾马到了马车旁询问。
倪清羽略略沉思,“我觉得不像,单单是那个女子的功夫,就不简单。寻常商人只怕是没有这样的功夫。”
穆旭端也眉头紧皱,“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阿诺的功夫不简单,只怕那个男子的功夫更是了得,幸亏方才我们没有与他们真的起了什么冲突,不然,一定难以收场。”
倪清羽轻声道:“我们一路上小心些便是,再遇到这样的人,我们能让就让,能躲就躲,千万不要惹事。”
众人都点头应着。
穆旭端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那张面纱,想要还给倪清羽,“夫人,这是您的面纱。”
穆旭端甩到了余焕然的身上,余焕然刚一接过来,脸色就变了一下,拿着这面纱到鼻尖嗅了嗅,神色更是异常。
良锦掀开帘子要把面纱接过来,便瞧见了余焕然异常的神色,“怎么了?这面纱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阿诺在面纱上动了手脚。”余焕然神色冷然,“我的鼻子是最灵的,任何味道都逃不过我的鼻子!”
众人大惊,穆旭端的神色更是一阵煞白,“她下了毒?”
“不算,是一种会叫人皮肤瘙痒起红疹的玩意儿,接触了皮肤,过不了多久便会一阵阵瘙痒,满是红疹。”余焕然把那面纱甩开了去,“看来这个阿诺当真是对夫人的容貌耿耿于怀,想要玩这么一个恶作剧,吓一吓我们。”
良锦和思婵着实是气得不轻,“这人真的有毛病啊!我们夫人长得美碍了她什么事了?这么见不得别人比她美,那就不要出来晃悠啊!”
倪清羽心里也着实为阿诺的行径感到阵阵不解,看来,真的是被宠坏了的人,一切都只以自我为中心。
“算了,反正也没有害到我。”倪清羽轻声说着,平息他们的怒火。
那一厢,穆旭端却已经开始挠了起来,方才他把面纱随手塞进了贴身的里衣里,虽然是隔着衣裳,但是也已经跟皮肤很相贴,那些药粉已经起了作用了。
余焕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来咱们的‘老爷’是中招了。”
穆旭端有些好气好笑,“这毒有什么法子解掉?当真是痒得难受。”
“法子自然是有的,不过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咱们身上也没解药,就只能委屈‘老爷’忍着了,反正也不致命,就是痒一些罢了。”余焕然一脸坏笑。
良锦和思婵看着穆旭端不停挠的样子,心里暗暗默哀了一把,但是也无能为力。
到头来,穆旭端便成了阿诺恶作剧的受害者,一路挠着走着,得亏他没有真的贴身挨着那面纱,自己也算是意志坚定的人,极力忍着,不然真不知道要挠成什么样。
经历了这么一出,穆旭端原本就对阿诺不好的印象变得更差了。
后来倪清羽瞧着穆旭端实在是深受其害,也算是代她受过,好歹是在下个落脚的地方勉强寻了草药,为他敷了一敷,这才是缓解了过来。
天气慢慢变凉,一行人琢磨着已经摆脱了黑衣人和太后的魔爪,又为了不让倪清羽动了胎气,便也不急着赶路,总是慢悠悠地行着。
如此又行了十余日,终于是走进了森山老林,慢慢接近碎骨刹的地界。
众人却是发现,这里十足是一派荒芜,人烟稀少。
良锦和思婵看着这一派景象,心里已经在为倪清羽未来的日子担忧了起来。
“你们是住在什么样的深山老林啊!到了那里,可别要什么没什么,苦了我们王妃。”
余焕然脸上含笑,“你们别小瞧了我们碎骨刹,待到了那里,保准让你们大开眼界!”
她们看着余焕然这副神色,不觉将信将疑,倪清羽却并没有这般担心,她悠悠然地说:“既来之则安之,不管这里的条件怎么艰辛,我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打道回府吧。”
她们见倪清羽这般淡然,两个丫鬟也就都闭上了嘴。
当他们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才体会到了余焕然口中的大开眼界。
他们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人间仙境,四周高山环绕,溪流溶溶荡荡,曲折萦纡。溪流边两行垂柳,杂着桃杏,遮天蔽日,真无一些尘土。忽见柳阴中又露出一个朱栏板桥来,渡过桥去,便见一所威威高墙,一色水磨砖墙,清瓦花堵,赫然书就“碎骨刹”三个大字。
众人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半晌回不过神来。
余焕然一脸欣赏神色看着他们呆愣的模样,满脸都是得意。
“怎么样?有没有大开眼界?”
良锦和思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半晌,才道:“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啊!”
“我还以为人人闻风丧胆的碎骨刹,会是一个阴森恐怖的所在,没想到竟然这么雅致!”思婵亦是呆呆愣愣地说。
倪清羽和穆旭端也着实被惊住了,只是他们都把心头的惊讶压了下去,没有向良锦和思婵这般大惊小怪。
余焕然很是得意,“如果我们这里真的是阴森恐怖的所在,师父也不好意思把王妃送来这里养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