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就看到沈念深站在二楼休息厅的阳台上,她穿着居家的浅白色长裙,温婉而又妩媚,他的眼睛一亮,她永远是他眼里最亮的风景。
“先看好,我忙会儿就来。”
他挂了电话,两个孩子已经先下了车。
沈郝直接从行李舱里拎出顾奕给沈念深买的衣服,一手一个袋子,往家里冲去。
沈念深刚从楼梯上下来,儿子就冲到了她的面前,仰着小脸,兴奋地看着她:“妈咪,爸爸给你买的新衣服,可漂亮了!”
他感觉得出来,妈咪在爸爸的身边,并不是很开心,他要帮爸爸,讨她开心。
“……”她还没试穿,他就说漂亮,这小家伙简直就是顾奕的说客。
但看着儿子满脸的希翼和殷勤,她何尝看不出来他的心思,舍不得让他失望,她笑了笑,接过袋子。
小家伙更高兴了:“妈咪妈咪,是不是很漂亮?”
她只好看了一眼:“漂亮。”
“你要不要现在就去穿?你去穿好不好?”
沈念深:“……”
顾奕提着两个袋子,带着沈源进来,用胳膊抱了抱她,向沈郝:“妈咪昨天晚上累到了,需要休息,改天再穿给你看。”
他挠着小脑袋:“妈咪昨晚做什么了?怎么会累到呢?”
沈念深的脸红了起来,低着头。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的脸透着娇艳妩媚,真好看。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昨晚妈咪在和爸爸谈恋爱。”
“谈恋爱很累吗?”
“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小家伙一脸思索地看着他们。
顾奕将菜送到厨房,食材放进冰箱,来到沈念深的身边:“源源的手恢复得不错,以后可以在家里换药了。”
“吃的在厨房里,给你做好了,我有点事,出去两个小时,回来给你们做晚饭。”
说完,就霸道地亲在她的脸上。
沈郝看着他们,“咯咯”直笑,等他亲完了,他凑上自己的小脸,“爸爸,爸爸,我也要!”
顾奕抱着他,在他的脸上左亲一下,右亲一下。
他看到安静在一旁看着他的沈源,上前去,抱着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脸上湿湿热热的,他的小脸立刻就垮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叔叔,我真不喜欢被亲!
“我先出去了。”顾奕又抱着沈念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才离开。
她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出了门,心里有些波动。
沈郝扒在门上,开心地向他招手:“爸爸再见。”一直看着他开着车出了别墅大门,他才将门关上。
沈念深去厨房看了一下,顾奕给她做了早餐和午餐,都是滋补的。
她吃了饭,陪着孩子们玩了会儿。
中午,孩子们都要午睡一到两个小时,沈郝自己洗了手和脸,喝了他每天都要喝的饮料(配制的药),然后上床睡觉。
他现在已经养成了自己睡觉的习惯,完全不需要大人管。
沈念深来到沈源的房间,他正在穿睡衣。
她上前去,帮他穿衣服。
“现在还疼吗?”
他摇摇头,想了想,从书桌最底层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文具袋。
她皱了下眉头,那个抽屉,看起来有一个暗阁,应该是这小家伙自己弄的。
他咬着文具袋,一只手拉开上面的拉链,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机,手机是被砸坏的,还附有一张折断的手机卡,递给她。
她一脸疑问地接过。
“是那个绑匪头目的手机,他杀了老师之后,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把手机毁了扔在草丛中,我就捡起来了。”
当时孩子们吓坏了,绑匪们为了抓孩子,没有留意到他捡了这部手机。
她震惊地看着他,这个孩子,太成熟太机智了。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小家伙愁眉苦脸的。
她伸手温柔地抹开他皱起的眉头:“你放心,阿姨以后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一脸感激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冲着她,扬了下嘴角,自己爬上床,乖乖躺下。
她给他盖好被子,出了房间,站在过道里,看着手中的手机和卡,若有所思。
她抬起头来,看向过道尽头的房间,顾奕说,她以前的东西,全部都在那里,完好地保存着。
她想了想,没有去那个房间。
她想着顾承司说的,又看了看手机,匆匆出门,去找杨凯莉,让她去安排调查。
韩铭的私人办公室,位于江市军事基地内。
顾奕坐在黑皮沙发上,翻看着韩铭给的资料。
“这个人是唐恺在锦园别墅的管家,我们查了他的身份,他是江市的人,长期在日本,五个月前,跟着唐恺一起回的江市。”
“我已经查了他的行车记录,他的确跟踪过你们几次。”
顾奕摇摇头:“不只是几次,他一直在跟踪我们,可能换过车子。”他非常确定。
“他说了,他只是想看看孩子,确保孩子安全,毕竟发生过绑架的事。”
顾奕神色凝重:“用过刑吗?”
他点点头。
“我去跟他聊聊。”
他进了关押室,一个不足十五平的房间,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墙面设有监控设备。
唐恺的管家四十来岁,微微发胖,看来和蔼老实。
他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他,他的脸色发白,额头上汗粒密布,表情痛苦。
韩铭给他注射了一种军用药物,直接刺激人的神经,令人痛苦不堪,击垮人的身体和神智,方便拷问。
“我已经说了,我真的只是想看看小少爷”
顾奕的目光渐渐变得凌厉起来,隐隐透着一股力道,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沈源的亲生母亲是谁?”
他一直认为,唐恺把沈源交给沈念深,一定是有目的的,这个孩子是关键,他的身世,很重要。
管家瞳孔一张,目光变得茫然起来,摇摇头。
顾奕的瞳孔又扩张了一分:“要我派个测谎技术员过来?”对付这一类人,他有很多种方法让他开口,催眠大师,测谎技术人员,和用酷刑。
但一想到沈念深和孩子,他就不想动用这些东西。
“我是真的不知道。”
“五年前,我一直在日本,并不知道唐先生的事。”
“有一天,他突然回来了,带回来了小少爷。”
“小少爷一直由他亲自照顾,唐先生从来没有提醒过他的亲生母亲,也没有人问过。”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顾奕又问道:“你多久向唐恺汇报孩子的情况?”
他想了想,摇摇头:“唐先生没说,只是让我关注着小少爷,我想他只是关心孩子。”
顾奕皱起眉头,看管家的样子,他所有的行为,都是自发的。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唐恺带沈源回日本的具体时间,以及沈源的生日,他都照说了。
沈源和沈郝的生日,是同一天。
他出了关押室,心事重重,韩铭问道:“还需要继续审问吗?”
他摇摇头:“他知道的不多。”
这才是唐恺的高明处,他能够让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做事,就算被抓了,用现在的高科技方法,也无法审问出来。
“放了他吧。”
他说完,就回去了,除非是非常重要的事,否则他不会离开孩子和妻子。
他刚走不久,韩铭就把人放了。
管家出去之后,立刻给唐恺打电话,如实向他禀报。
韩铭监听了他的电话,并转告给顾奕。
他回到家里,两个孩子还在睡午觉,沈念深没有在家里,他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看到她的劳斯劳斯没在,知道她出门了。
他插好新买回来的玫瑰花,坐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会儿,上楼去,去了沈源的房间,又去了卧室,找了他和沈念深的头发,要给他们做DNA测试。
沈念深回来,已经是下午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柜台上的玫瑰,干净的玻璃瓶,娇艳新鲜的红玫瑰,鲜活的绿叶,看得人赏心悦目。
这是顾奕新买的,家里经常有新鲜的玫瑰花,刚好是她喜欢的这种,她想,他也喜欢。
她站在柜台前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就撞在顾奕的怀里。
他一只手穿过她的腰际,按在柜台上,有些霸道地问道:“去哪了?”
“去……去我那里拿了点东西。”
知道她在对自己撒谎,他整个人几乎贴上来,她一直往后仰。
他的身体故意往前倾:“为什么不告诉我?”
眼看就要亲上了,她别过脸:“你……你没在家。”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眉头拧起,想去哪是我的自由,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捏着她的下巴,霸道地亲吻了下:“下不为例。”惩罚性地厮咬她的嘴唇。
好在他只是浅尝辄止,她松了一口气。
“何姨明天要出院了,我们去接她出院?”
她立刻就否认了:“不要老带孩子们出去。”
沈郝现在经常出门,在家里,活动的范围也增加了,她还是很担心的,另外,她不想带着孩子和顾奕一起出现在何姨这些人的面前,他们是要离婚的,这样对何姨他们,也是一种伤害。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她拒绝,是因为她并不打算以后和他做一家人。
她像被看穿了一样,不自在地低着头。
“等孩子再大一点,我们给他做骨髓移植,让他彻底康复。”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眶发红:“儿子的事,我会处理。”
他瞳孔一锁,眼中寒光凛凛:“你什么意思?”
她咬咬牙,嘴唇发抖:“顾奕,我们是要离婚的。”一说出来,她说害怕了,现在谈离婚的时机还不成熟。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只好摊开了来说。
“孩子是我的,他的事,我来决定。”她只能接受他,认他这个爸爸,仅止而已。
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你一定要离婚?”
孩子们的声音从游戏室里传出来,他们都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孩子们听到。
“是,我一定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