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压力之大,难以想象,若不是灵珠护住二人,只怕一出死地就被压成肉饼。

灵珠一手一个,拉起二人连闪数次,才来到海面之上,神识扫出一圈,说道:“先回妖界,还是?”

“眼下情形一时难辨,还是回到妖界再做打算!”周青回道。

胡远身却有些纠结,之前说的痛快,真要将灵珠带回妖界,与胡香云当面锣对面鼓,却始终提不起胆量,只能干笑道:“不如四处打探一番,再做计较。”

灵珠岂会看不出他的想法,闻言笑道:“妖族四处都有探子,何须咱们盲目打探?再者说,此去涟源州,以我的速度,不过几天而已,误不了事!”

胡远身无言反驳,只得随她,一路之上却在思索应对之策。

该面对的终要面对,过得七天,三人来到妖界。各族长老齐齐迎出,胡香云更是满脸欢喜,笑中带泪。

越如此,胡远身越是不自在,奈何灵珠还故意往他怀中靠,推都推不开。

狐族大长老何其精明,一眼就看穿儿子心思,再看那女子一身修为高深莫测,顺着她来还则罢了,若逆着她去,只怕惹来麻烦,再者儿子出色,多个婆娘算得什么?

于是对众人笑道:“素心和尚为人、我两族奔波劳苦,众位可不许吝啬,须得拿出看家灵物招待。”说罢又对胡香云说道:“香云,你也去准备一番,莫叫他们笑话。”

一语双关,明着告诉胡香云不准人前发作,有什么事也得过后再说,免得叫旁人笑话。

人老成精,妖老亦是如此,各族长老没个傻的,蛮牛、熊族都知趣离开,更别说鹰、虎、狼三族。

胡香云却不肯动,待其余五族离去,才轻移莲步,来到灵珠跟前,说道:“远身,可是别处搬来助阵的前辈?”

“前辈可不敢当,我与胡郎两情相悦,已然谈婚论嫁,正要见过姐姐!”灵珠满脸带笑,却不行礼。

“前辈不敢当,姐姐也不敢当。”胡香云笑道。

两句话说的夹枪带棒,胡远身不敢多说,只能向母亲求援。大长老正要说话,瑶儿飞奔而来,挤开灵珠,窜入胡远身怀中,撒娇道:“爹爹,瑶儿好想你。”

“爹也想你,近来可有淘气,修行如何?”

“刚学会了草木生香,正要叫爹爹指点一二。”瑶儿得意道。

“如此甚好,速去速去。”胡远身说罢,携起女儿直奔山顶。

周青抬脚也想跟上,却被灵珠唤住:“素心作证,我可有虚言?”

周青只得回道:“并无虚言。”

胡香云一句话卡在喉中,尚未吐出,已被大长老制止:“香云不得无礼,莫要慢待贵客。”

灵珠上前两步,深施一礼道:“见过婆婆!”

“你修为比我高深,年龄也比我大上许多,即委身于我儿,老身也只能生受啦。”大长老笑道。

胡香云见婆婆已然点头,一时间满腹委屈,却无从宣泄,一跺脚也往山顶去啦。

见婆媳二人其乐融融,周青忙与大长老见了礼,又将此去流风域一应事情交代清楚,才接着问道:“前辈,近来形势如何?”

“乱上加乱!”大长老叹了一声才将神机门灭掉四界城、玄天宗险遭灭门、合欢谷主遭魔尊埋伏之事一一道出。

“围攻玄天宗的那些人族叛徒当真可恨,冤有头债有主,这般勾结魔族,置苍生于何地?”周青恨道,因楚怀信人微言轻,妖族并未打探到有这么一号人物,是以他还不知道自家义弟与这帮叛徒关系密切。

“这些人早与九派不死不休,还可防范一二。合欢谷出了叛徒才最要命,谁知自家弟子哪个姓人哪个姓魔?”

“不如晚辈去一趟天枢门,看能否挽回局势?”

“老身正有此意,天枢门对我族防范甚严,一直打探不到他们是何用意。明张旗鼓问上一问,也比满眼抹黑要好。看来以远身的修为尚不足以保你平安,老身另派一人随你同去。”

“那枚敛息符已被空灵岛主收去,还是晚辈独去为好。”

大长老摇头笑道:“此人天赋异禀,苦研敛息之术三百载,正要试试天枢子能否将其拆穿!”

说完,叫下人先领灵珠前去歇息,再亲自领周青来到三生树下,昂首喊道:“婳姝,速来领命!”

片刻之后,自树顶飘落一人,拜倒在地说道:“待罪之人,前来领命。”

“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保素心前往天枢门,安全回来,还你自由。”

“婳姝粉身碎骨也会保他平安!”

人如其名,婳姝娴静娇美,面不傅粉已光滑如玉,衣不添香却怡人心扉;一身粗布衣衫难掩身姿曼妙,两弯蛾眉未描偏聚山水之秀。

周青不愿多做滞留,当即说道:“婳姝姑娘收拾一下,咱们这便出发。”

“奴家仅此一身,不需再做收拾!”婳姝起身说道。

大长老递出两枚储物戒,分交二人手中,拱手说道:“一路顺风!”

婳姝扫了一眼储物戒,挥出飞舟,载起周青,往东南而去。她好似对天枢极为熟悉,一路并无绕路,直至天元城附近,才降下飞舟。

二人来到天元城西门,缴纳百枚灵石领了玉牌进城。原本天元城并不收取进城费用,只因逃难之人越来越多,才不得已对外来之人收起灵石。

打西门进,沿百丈中轴大道前行,入眼极尽繁华,阁楼大多六层以上,更有不少悬浮空中,让人瞠目结舌。

地上有奇兽载人,空中亦有飞马奔驰,难得如此多人兽罗织,却毫不混乱,一切井然有序。

没有富家少爷仗势欺人,也没有地痞恶霸当街戏女,除了那鲜有人去的贫民区,天元城处处透着美好。

许是和历代天枢子行事作风有关,天元城施行无为而治,不刻意管理,才使得贫民区长存于世;又不容人挑衅,才有今日之繁华有序。

行走间就听一声惊叫:“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