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走进去,没进前厅,直接从旁边的木头楼梯上去,有个内保模样的汉子守在木梯旁的一间小木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上去。

转过楼梯,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和服高挽日式发髻的女人站在楼梯口上。“吕哥您来了!”女人的微笑充满了涩情的味道。

吕中嗯了一声,说:“樱子,这里有些凉了了,中央空调的热风怎么不开起来?”

“开了,今天一天都没什么客人,我只是在上客的房间点上了电火盆。”

“嗯,不管有没有客人,开起来吧,这个,你拿去存起来。”吕中随手把皮兜子递给樱子,樱子双手接过来,点头退在一旁。

二楼的走廊里面空无一人,吕中带他们来到门口挂着用毛笔写着“樱花春”三个日式文字的小木牌的纸拉门前,拉门开了,里面一个日式艺伎样的女子鞠躬然后跪下,说:“吕哥,都准备好了,你们请。”

“好,你出去吧,不用你在这里。”

“是!”女子退出去了。

吕中带头脱鞋,他脚上是一双意大利莎驰皮鞋,好几千一双的那种,他随意就脱在门外,穿着黑色的棉线袜子走上了榻榻米。庄俊生请田芳先进,田芳脚上是一双软羊皮的短筒靴,很方便就脱下了,露出来一双裹在雪白的棉袜里的秀足。

庄俊生把自己的很普通的皮鞋脱了,跟吕中的皮鞋放在一起,的确感觉到了寒酸。我也应该买一双像样的皮鞋了,庄俊生心里想。

俗话说看一个人的经济状况和休养成都,从他的鞋袜上就看的清清楚楚,脚上的鞋寒酸了,人就矮了一大截。

三个人依次进来,田芳就笑着说:“吕哥,这里好有情调啊,就是坐着不方便,这种榻榻米硬绷绷的,有个垫子就好了。”

“哈,这就是著名的日式料理吧?”庄俊生夸张地率先在地桌前盘腿坐下,伸手抓了一个寿司丢进嘴里,“吆西吆西,大大地好!”

田芳就笑道:“小日本儿的料理,也就是寿司还可以吃吃。”

“呵呵,田大小姐请坐,就是个宵夜,只当吃零嘴儿了,来尝尝北极贝,相当新鲜!”吕中大大咧咧坐下来,他盘腿坐得很稳当。

田芳就显得有些别扭了,她脱掉了外套,里面是紧身衣,突出的胸峰让吕中多看了两眼,田芳穿着紧身的牛仔裤,没法盘腿,就斜着身子将双腿向侧方叠着坐下,看上去却别有一番风情。

“田芳,吃北极贝,一定要蘸辣根儿,日本人把芥末做成了辣根儿,绝对是对人类的一大贡献,据说,男人吃这玩意儿壮阳,女人吃了滋阴润肤,哈哈,多吃点!这里有清酒,正宗的日本清酒,喝一大口,呛鼻子的味道就去掉了。”

吕中说着就把一杯清酒递给田芳,田芳笑笑接过来,真的就喝了一大口。庄俊生说:“老六,这地场你熟悉?”他看到刚才吕中就那么随便地把一兜子钱递给一个白脸女人,就知道,这里是吕中的场子。

“四哥,等下我给你引荐下樱子,就是刚才楼梯口等我们的那个女人,樱子是江南人,老爸摊事儿了,跑这边来,叫我给抓了,送进了看守所,两天后,杭州警方来押解,那天我办的手续,结果樱子跑出来哭闹,我就把她也抓起来,她爸哀求我,说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叫我善待樱子,我就给她开了这个雪山茶坊。”吕中说话从来都是轻描淡写,但是庄俊生听来觉得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樱子不会恨你?是你把她爸送进去的。”庄俊生问道。

“不会吧,我是警察,他撞在我的枪口上,我不抓他,别的警察抓了他,他会更惨,他被押解回去,判了十五年,开庭宣判那天,是我陪着樱子去的,他爸叫樱子跟着我,并且在跟她拥抱的时候,告诉她,有一笔钱,他藏在了林海的某个地方,于是,我们一起把这笔钱找出来,就弄了这个雪山茶坊。”

庄俊生跟吕中喝酒聊天,说着这个茶坊的来历,谁也没有注意,坐在一旁刚才还插话的田芳,已经歪躺在榻榻米上“睡着”了。

“田芳?咋地啦,喝大了?”庄俊生傻乎乎地还伸手推了田芳一把。

吕中嘿嘿一笑道:“这药还真他妈好使!四哥,我给她下药了。”

“下药?”庄俊生看看自己手里的酒杯,“你在酒里下药了?那我咋没事儿?”

“四哥,我是警察,下药这种事儿,是我办一个案子学会的,那小子是个下药高手,我就帮帮他,捞他出来,前提是他要把他的本事教给我,我跟他学了一个多月,还只是学到一点皮毛,不过,呵呵,今天这招叫做药杯,也就是说,事先在杯子上涂药,酒倒进去就融化在酒里,所以,酒没事儿,有事儿的是杯子。”

庄俊生点点头,明白了,看看田芳的杯子,也没什么特别。可是他马上就问道:“你为啥要给她下药?”

“呵呵,我想办她,又不想尴尬,四哥,你要是真心喜欢她,我就让给你,反正她也没有几天的自由了,到时候,我还可以帮到她……”

“等等!你是说她会牵扯到案子里去?”庄俊生问得稍显急切。

“呵呵,老爸跟你说了,是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田荣禄案是涉黑大案,田芳有意无意间参与了她父亲的案子,有两起案子跟她有关,当然无法证实她是否知情。”

庄俊生叹口气道:“她爸会怎么判?”

“三大刑跑不了,要是有直接人命案,打头也有可能,还有,你们依原县要抓不少人,黑白两道涉案上百人,就这几天吧,我们治安处负责市区这一块,他们在市里也有爪牙,呵呵,把手伸到市里来,捞过界了,不然李书记也不会痛下杀手!”吕中把田芳抱在腿上,摸着她的脸。

“那你也不用这样玩她啊,你别这样,这样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