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儿子进来,夏童生便道:“你管管你媳妇,就是个嘴碎的,和你娘一样,说话声又大,我们夏家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都拜你娘和你媳妇所赐。”
说到这里,夏童生不免有些怨刘氏和小刘氏。
夏粮叹了口气道:“我也不喜,可有什么办法,娘是我亲娘,我没得选。媳妇是爹娘给我定下的,也为我生儿育女,再讨厌,我也没法休了她。”
夏粮现在确实对小刘氏越来越厌烦了,他不止一次动了心思不想跟小刘氏过了,但也只是想一想,休小刘氏或者和离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住在这河源村里,要休刘氏女,夏粮得被唾沫给淹死了。
再说还得顾忌着儿子,他虽没有大出息,可还有两个青于出蓝胜于蓝的儿子,夏粮就盼着两个儿子以后比老子出息了。
不过休不得,夏粮也只能在外面找慰籍,丽娘即温柔如水,也能热情如火,夏粮心里是非常喜爱的,不然也不会有吃的有点啥就想着丽娘,还给丽娘钱花了。
原本夏童生和夏粮都有妾了,倒也不是养不起,但刘氏和小刘氏婆媳同仇敌忾,表示家里没钱了,养不起多的人。
而夏粮和夏童生都是嗜读书的人,再加上夏天和夏阳在育林书院那边读书也需要束脩,最后两个妾侍被刘氏和小刘氏给发卖了。
不过现在夏粮在外面认识了丽娘,对小刘氏主黄脸婆更是瞧不上了,只是小刘氏毕竟是妻,夏粮也没想怎么样。
都过了大半辈了,也不差往后几十年了。
若日子好过了,他也不用常面对小刘氏这黄脸婆,所以现在夏粮就想着,如何和夏贵这边缓和关系,若是夏贵愿意帮他一把,别说现在想弄一个外室得偷偷摸摸了,就是一群女人他也养的起。
“我没事,你快回衙门做你的事。”夏童生摆摆手,对于儿子一知道他不舒服就立马赶回来的事情,心里还是很慰贴的。
先前他和长子的关系也没有以前那样的亲和了。
夏童生知道长子现在对他意见大着呢,可夏童生清高了一辈子,怎么可能愿意低头。
“爹没事就好。”夏粮看看夏童生,就是精神差了点而已,所以这会坐下来,对着夏童生道:“爹,儿子今日去了仙味馆吃饭了。”
夏童生没出声,沉默在那里。
夏粮也知道等他爹开口提夏贵那边的事,还不如他主动。
“爹,老三夏贵不得了了。”夏粮说的时候一脸的复杂,实在是羡慕嫉妒啊。
“襄国公开阳公都在夏贵那里,还跟夏贵同桌吃饭,亲切交谈。特别是开阳公,还跟夏贵称兄道弟了。”
越说,夏粮心口就发堵,止不住的泛酸,激动的红着眼道:“爹,你说夏贵怎么就那么好命。”
明明夏贵自小就是个糙养的,在家里地位低下,不得重视,动不动还挨他娘打骂,不仅没书读,反而干最脏最累的活,是家里命最不好的,怎么就一飞冲“天”了。
是老宅的风水太差了,还是夏鸿那一支的风水太旺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老祖宗偏心了。
夏童生默默地听着,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以前他一心读贤圣书,一心考秀才,可临到头来,有眼无珠了。
“万般皆有命啊。”夏童生幽幽感叹道,再不甘愿,也必须承认,他没那个命,而且一切福气都作没了。
夏粮这心里也叹气,这内心里到底不甘啊。
夏贵过的越来越好,他夏粮也不比夏贵差啊,可却还不如夏贵了。
“你爹我这一辈子,算是看明白了,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家有贤妻旺三代。”
夏童生说到这里,夏粮也沉默,他们都明白,刘氏和小刘氏是个闹腾的。
而且老宅这些媳妇和柳氏比起来,确实不如柳氏能干,性子也不如柳氏好,再说现在柳氏做掌柜娘子,秀才娘子,这荆县谁人不赞。
想到这里,夏粮心里多了一抹复杂。
当年这柳氏本来是给他买的童养媳,可他心气高傲瞧不上懦弱小家子气的的柳氏,这么多年夏粮也没有后悔过,可现在想起来,忍不住就拿着小刘氏跟柳氏对比。
以前柳氏到了夏家的时候,虽然模样长的不差,但瘦小皮肤黑手上都是茧子,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自然不如被家里父兄娇养的小刘氏。
夏粮是宁愿要小刘氏也不会要柳氏的,夏富也不愿,夏裕也怕柳氏被推到他头上。
只有夏贵那个时候,也是唯一对柳氏好的,大家不要,小柳氏和夏贵被凑成一对,他们兄弟都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现在小刘氏和柳氏一对方,差远了。
这么一看,柳氏确实比小刘氏有福气多了,能平安生产双生女,双生子也不是谁都有这个福气的,更不说夏枯草那狂丫头竟然有这般能耐,还成了威名远扬的巾帼将军了。
如果自己当初娶了柳氏,是不是今日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夏粮忍不住这么想,这心里就多多少少不是滋味了。
“大郎二郎的亲事你得看好,别让你娘和你媳妇插手了。”这个时候夏童生对于长孙次孙的亲事那是非常重视的,再不愿意闹腾的进夏家的门。
“爹放心,我在留意着呢,待明年考试,大郎和二郎上场,先看他们考的如何。”夏粮对此是非常重视的,“前些天,我去信让大郎和二郎回来。”
夏童生本来听到前面的话脸色缓和,一听到后面夏粮让夏天和夏阳回来,当即脸色不悦道:“他们好好在育林书院读书,明年就要下场考试了,你这个时候让他们回来做什么,没得耽误了读书。”“爹,你听我说。”夏粮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现在老三那边对我们也缓和了些了,而且明年老三也要参加乡试,虽然他上回乡试没过,可爹你得承认,老三有运气,若是能得老三指点,对大郎二郎也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