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您有雨令?”庞舒惊讶得嘴巴微微张开,天宇淡淡一笑。“嗯,前不久获得的。这块令牌应该比你手中的那块享有更多的权利,单单拍卖这一项,优惠的幅度就多了很多。不如用我这块吧。”庞舒脸色一滞,拉着天宇走到了一边。并没有径直走向接待处。
天宇不免有些奇怪,但是庞舒的表情却显得有些郑重。“大师,您这块雨令是从何而来的?是否交易后的附赠?”老头问得有些冒昧,不过天宇还是点了点头。
庞舒却是大皱眉,“那就没错了。依老夫看来,大师还是不要使用这块雨令为佳,虽说雨令的待遇较之老夫的烟令更高一个级别。但是麻烦也多。”
天宇听得眉毛扬起,“哦?这是为何?”天宇看了庞舒一眼。表情流露出了微微诧异,耳边庞舒传音。“是这样的,血城配发雷,雨令,是有一定的目的。别看雷,雨令的身份超然,享受的优惠也多。但凡是持有者,也都是血城重点关注的对象。血城鱼龙混杂,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天宇听得不禁眉头一皱。虽然天宇仅仅是淡淡地望了一眼他,内心却有些嘀咕,老家伙的迂回和声情并茂,有作秀的嫌疑。
“大师,恕我冒昧,大师能获得此令,必有缘故。不知是否可以说说此令得来的经过?”庞舒表情看起来较为严肃,天宇不动声色地沉吟了一下,便将自己交易的经过大致简约地说了一下。不过关于交易的物品,天宇没有透露详细,只是交代了经过。庞舒表情古怪。“大师竟然获得了这么多的阴阳结晶和元始结晶?难怪会配发给大师这块雨令。”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奥妙?”庞舒的脸色忽风忽雨般的多变,让天宇作出了认真的表情。
“大师有所不知,元始结晶和阴阳结晶可是这里的特有的珍贵资源,在外界通用的货币只是血元结晶和魔元晶。大师一口气从血城中换得了这么多,恐怕其中本身就有些不妥。”庞舒紧皱着眉头,“且此事还透着一些蹊跷,老夫也弄不懂了。按理说血城收购大宗货品,就算再珍贵,也会一路压价。怎么会支付如此众多?”庞舒说这番话,双眼看向了天宇。
天宇并没有告知他出售的货品,实际上大宗交易,血城收购价还是中等偏低的。远没有灵植出价高。这一点天宇掰掰手指都能盘算的出。不过为了获取元始结晶和阴阳结晶,只要对方不是过分离谱,天宇也勉强接受了。况且在这里或许价格偏低了一点,然而论起元始结晶和阴阳结晶的本身价值,自己拿出的货物反倒是不值一提了。
天宇内心顿时松了一口气,内心却是暗笑了起来,老滑头,用这种方式套问?同时也恍然了庞舒内心纠结的根源在这里。当然天宇也不能挑明自己的货品,要知道无论是高级灵植还是大宗的矿藏,对于他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天宇依然是淡淡的表情,双眼十分清澈。却并没有接过老头的话茬。
庞舒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嗯,大师能获取了这么多的元始结晶和阴阳结晶,理所当然可以获得雨令。看来这并非如同老夫所想的一些特例情况。”天宇还是保持那番淡然。
庞舒又看了一眼天宇,“大师可以自由决定,是否要单开一间。只要持有雷雨烟云令,无论是那一种,都会免费配一个单间。不必再去敞开的拥挤大厅。不过老夫还是要开一间的,魔羽少爷和欣儿少主会联袂而来……”
“那就各开各的吧。”天宇这次点头之间接过了话茬,同时对于这个老家伙的一惊一乍,内心终于肯定老家伙的疑心病仅仅是表面上的,套问自己令牌的来历估计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无论是他的一番好心也好,刺探也罢。天宇淡淡一笑,置之脑后了。庞舒立马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了宫阙的接待处。四方的五座宫阙被一道环形的墙围了起来,无数的平台通往五座宫阙,都会汇聚在四个正方向。四个方向都有两道门。门前站着数以百计的靓丽小妞接待。不过只有持令牌的贵客才会有小妞陪同走向左边的一个门户。没有令牌的,持有各式各样的信物,走右边的门,直接通往最近的大殿。
天宇和庞舒各有一位引路的小妞带着走向了中央大殿。中央大殿有共计四十层。每十层分别对应着不同的令牌。天宇直接来到十五层,这是雨令的待遇。包厢十分的豪华,不过装点的风格就有些另类了。至少不是天宇喜欢的格调。天宇打发了包厢中的女色服务,独自一人欣赏起了整个包厢的华景。
包厢内的墙壁上挂着三幅巨画,一副万剑图,一副隐山图,还有一副是三足巨鼎,这三幅画吸引了天宇的注意力。虽说这三幅图都是作为装点挂置在墙上,可是仔细一看明显是出自仙家手笔。万剑图声势浩大,每一柄剑虽仅仅寥寥数笔,却将一股滔天剑意尽皆渲染于纸上。万剑齐聚,挡者披靡,天宇只是忘了一眼,顿时被画笔上的万剑所蕴含的无上寓意所吸引了。久久难以移开目光。
一盏茶的工夫天宇长吁了一口气,“真是剑意滔天啊。此画明显是一门极为厉害的剑道心法。原本应该是哪个宗门的镇宗之宝,现在却被用来装点这里,仙道没落由此可见一斑。”画卷虽然材质特殊了一点,却并不是什么灵宝。因此会置放在这里,整幅画卷最动人之处就是所蕴含的剑意,当然也只有此道中人,才能若有所得。
天宇摇了摇头,看向了第二幅,隐山图用的是丹青素描之法,山河无不隐约,视角变化多端。可看做是高空俯视,也可看做是眺目远望,更可以当做是信手涂鸦,乱画一通。总之什么样的理解都可以。因为随意一看,山是山。仔细一看,什么都不是。天宇看这第二幅不由皱起了眉头,越看越感觉其中大不简单!
“隐山图,隐隐约约,暗藏机锋,给人一种朦胧的感受。难道就是一种意境?又或者原本就是信手之作?”天宇出自正统的仙家宗门,心法修炼的根基又是仙家的五灵*。原本不过是抱着一种欣赏的心态浏览。但是越看越觉得神秘难测。因为看这幅画,意境已经完全超越了自己的想象,就仿佛是将厚重的大地,看做是飘渺之云的那种玄而又玄的奇异感受。
下一刻天宇豁然脸色大变了,“竟然是土之飘渺奥义,没有想到这里能遇到这种机缘!”隐山图在天宇的眼中,开始变异,随后神府的土之大陆有感而发,大地不再仅仅是厚重,而是随着画卷的意境转为了轻妙。土之法则也变得圆润,整幅画卷就仿佛阐述了大地由实化虚,达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极致。
修炼土灵元的天宇当然深悉大地的本源奥义,然而本源的升华是什么?却从未进而探索。可是观赏这幅隐山图,却给天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受,开阔了视角。大地的奥义在这幅隐山图中完美诠释。这已经远远超越了意境渲染于纸的高度,明白就是明白,看不懂,再如何地观看,都只会感觉深不可测,却毫无收获。
“此画必定是出自一位精专土之法则的大能之手。且是顿悟之作,再无复制的可能。就算是这位大能,持有此画,也可时常观摩领悟。探索偶然一得的法则之妙。”天宇观看许久之后,有一种心灵福至的感受。这种感受,就像是自己以往的顿悟,由此推断出此画的出处。
“宝贝啊!真是好宝贝!”天宇大大地点了点头,仅仅是观看片刻,就有所领悟。虽然不多,可是触摸的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却十分清晰。“隐山……隐山之锋锐,隐大地之凝重,化虚为云为雾,拟飘渺为形。一旦领悟,无论是防御还是攻敌,完全超越了一个层面。”
天宇走向了第三幅,这是一幅三足巨鼎图。实则是巨鼎煮食图。巨鼎画得生动,就连巨鼎上的图纹都清晰可见。只是巨鼎中所煮的食物却有些奇异,看上去糜烂不堪,好似熬粥。这一幅巨鼎煮食图是三幅中唯一有文字的图,上书‘煎蒸熬煮,无不具备。’看这幅图天宇是一头雾水。无论是意境还是形神,都看不出有什么奥妙。只觉得这是一幅寻常的画作。
就在天宇要略过这幅煮食图,大脑灵光突然闪过,仔细看向了三足巨鼎的三个面。这三足巨鼎在画卷上只呈现了三个面,此鼎应该是四方之鼎,具有四个面。然而三个面的图纹所表达的寓意相差不大,因此让人很容易推断出隐藏在后的那一个面。可是仔细揣摩之下,又似是而非。
三个面都是一副巨口吞食图,仿佛是巨大的饕餮只露出了一张嘴,无尽地吞食着天地之灵。在画卷上的三个面形似,却略有不同。分别是吞食陆路生灵,水中之灵,木中之灵。天宇越看越奇,脑海中对于没有画出来的第四个面产生了无尽的遐想。抬头看图上所书的八个字,‘煎蒸熬煮,无不具备。’没有丝毫的关联之处。
再看巨鼎中糜烂的粥状物,天宇一呆,脸上若有所悟,“鼎中食,火候第一。方可成为天下绝美之味。采集天地间的灵物为食,无不需要孕育火候而出。可得煎蒸熬煮之方。鼎好比是饕餮之口,吞食天地之灵,也并非是囫囵吞枣,一概收纳。食汤锅之粥,寓意囊括天下之物。精华尽溶于此。不正是夺取天地造化之意?又是一副仙家大儒之笔。”
这幅画给天宇的感触并没有之前两幅那么多,不过天宇看得出此画背后还有更深的含义。只是限于自己对于儒家仙决心法的所知不多,因此所获寥寥。画卷中的超然在丹青之笔的描绘下,跃然而出,让人遐想连篇。此物若是拿到仙界中,也是不可多得的重宝。
三幅巨著似乎都是一份体悟,颇有借鉴之功。对于天宇来说,第二幅隐山图更是不可多得的瑰宝。要知道仙界中的秘术,门类千万,各人修炼,都有不同的感悟。越是出自大能之笔,越是对于一种哲理阐述得入微,观看之下,有悟于心,说不定下一刻便能突破一时的境界瓶颈。
这三幅堪称瑰宝级的画卷置放在这里,显然并不受重视。仅作为装点之用,以显得包厢的奢华。天宇沉吟了一下,便抬手轻轻一拂,三幅画卷脱离了墙壁,各自卷成画轴,落入了手中。万剑图画轴长约一米五,呈金色,是不知名的绸缎。隐山图则是一种奇异的白色丝缕编织,近两米长短。最短的是三足鼎图,仅有一米多一点。材质是一种仙家特有的纸张。
天宇摇了摇头,“如此瑰宝,放在这里实在是浪费。不如取而代之。”三个画轴消失不见,天宇信手一挥,又是三幅画卷凭空出现,长短大小刚刚合适,进而挂在了墙壁上。三幅取代的图是天宇在地仙界身为帝王的时候,随性所绘。当时颇有一番感悟。三幅画卷被取代,并没有影响到豪华包间的氛围。这三幅画,分别是假山图,远景关山图和婀娜美人图。由于是出自天宇的手笔,也颇有一番仙家妙笔生辉的意味。意寓悠远酣畅,反倒是契合了包厢的奢华之美。
观看自己的三幅画卷,天宇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环顾包厢四周其他的事物。研究了片刻,大体上有了一些了解。整个包厢内除了奢华的装点外,只有一面靠窗。窗外正对着下方的拍卖高台。一眼便可以浏览台下的一切。包厢内还有一些竞价的配置道具,使用很便捷,不用如何研究,一看便明。时间还早,天宇坐下来闭目眼神静等拍卖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