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日报。
“咚咚”,敲门声响起。
江宇抬头:“进来。”
“主编,有您一封信。上面写着是您亲启。”
江宇冷冷的说:“难道每个人送信都要给我看吗?写着亲启你就直接送过来?脑子呢?”
小编辑赶紧的:“我知道的,所以我直接打开了。结果您看……全是廉语修。”
江宇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立刻接过照片,一打照片足有二十几张。看不出拍摄的时间,但是却可以看出每张都是廉语修与一个女人一同出入各家赌坊,偶尔还有廉语修身边的长随。
似乎为了拍摄清楚,每一组照片都有两张,而那个女人每次都穿的花枝招展的洋装,戴着偌大的礼帽。而根据廉语修的衣着也可以看出不是同一天拍的。
江宇将照片一下子拍在桌上,高兴的语无伦次:“好,好好好!”
他立刻:“通知下去,立刻排版,我要尽快见报。”
“可是照片里的女人全都看不清楚脸……”
“你是蠢货吗?我管那个女人是谁干什么?你没看见吗?这里面每张廉语修都清楚的像是电影海报似的!我要的就是这样显著的效果。”
说到这里,江宇突然又低头看向了照片,拿起照片仔细看,说:“说起来,这个照片,确实每张都没有这个女人的脸……”
转眼间,他突然嗤笑一声,说:“这家伙不会被人搞了仙人跳吧?不过,不管是真是假,我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编辑:“主编,那我下去……”
江宇摆手:“下去下去。”
他捏紧了照片,从抽屉里掏出放大镜看这个女人。
“这小妞儿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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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报看报,惊天大新闻!惊天大新闻!北平才子廉语修视新婚娇妻不顾,沉迷野花,流连赌场!”
“看报看报,昔日才子芝兰玉树,今日才华殆尽,酒色财气。”
“看报看报,北平才子沉迷赌场不能自拔!”
一大早,各大卖报娃都带着十足的精神头,今天可和往常不一样。往常也有各种花边新闻,但是如同今日这样的爆炸性大新闻,那倒是十分少有了。
这是谁,是大姑娘小媳妇儿都趋之若鹜,喜欢的不得了的廉语修。
他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可不让人觉得叹为观止么!
“报纸来一份。”
“给我也来一份,我就说这人面相就不是啥好人。我得给我闺女买一份。”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大通日报一面世就引来一阵哄抢,不到上午就已经销售一空。要知道,今日还加印了足足两倍呢!
等到下午,不少人再想找这报纸,找都找不到呢!
而此时,廉家一片山雨欲来。
廉太太坐在沙发上,使劲儿想要平复心情,可是眼看报纸里的内容,只觉得自己肝火上升,下一刻就要昏过去。
王妈妈轻轻的为廉太太顺气儿,低声劝道:“太太,您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儿气的出了事儿啊!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家里可就更没有能够主事儿的人了。”
唐蔓蔓跟在一旁跟着劝,她道:“这二弟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一下了降头,好端端的怎么就拉着二弟去这样的地方。你说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了,就不想想廉家这样的书香门第,经得起这样的丑闻么?”
“好了,你给我闭嘴。”
廉太太恨恨的斥责一声,她指着下人,道:“去楼上,去楼上给二太太给我叫下来。”
一个老妈子脸色有些为难,说道:“启禀太太,二太太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
廉太太听了这个,心中又是一凛,简直是恨透了。
她使劲儿捶着沙发,怒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不安于室的进门,真是家门不幸啊!”
“太太,您可要注意身体啊!”
廉太太:“语修么?让语修赶紧回来!这样的大事,难不成还能让我一个女人来处理?”
福贵儿尴尬:“二爷,二爷这个时间应该是跟二太太在一起的。”
廉太太一顿,立刻追问:“是不是又一起去赌场了。”
福贵儿低声:“好像、可能、大概、差不多……是的。”
廉太太气红了脸:“带人去将人给我找回来!立刻去!”
若是依了她的心,必要让这搅家精滚出门。她多一眼都不想看见她,更是恨不得她赶紧死在没人的地方。
只是她与旁人不同,心里又是知道的,这个儿媳,轻易动不得。若不是语修坦承了她十分擅长写作的事实。他们家真的早就已经将她踹下堂换新人了。
当初语修和徐嘉惠结婚的时候,他们家老爷子还不是现在的位置。若是知道他升迁的这样迅速,若是有些先见之明。当年就不着急让他们两个结婚。
使个计策污了徐嘉惠的清白,将她娶回来做妾便是。
如今可好,骑虎难下,实在骑虎难下啊!
廉太太知晓徐嘉惠去赌场是因为什么,只是想到儿子从自己手中拿走的银钱,就觉得浑身都心疼的厉害。
“这个贱人,我得给亲家打电话,让他们好好的看看自己的闺女是个什么德行。还有你们,找人去。下人都给我动作起来,找人去!”
廉太太在客厅发作,作为二儿媳之一的陶紫凝倒是完全没有下楼。
她坐在镜子前梳头,琢磨如何针对徐嘉惠。
徐初初这几日出门总是拉着廉语修,更是在陶紫凝面前表现的十分亲密。
陶紫凝气了个鼻子歪,但是廉语修虽然背地里说尽了好话哄着她,可是该和徐嘉惠出门,还是一样出门。
每次看徐嘉惠故意在她面前耀武扬威,陶紫凝就恨不能捏死她。她堂堂陶家的小姐,如若不是真爱廉语修,是断然不会嫁过来做二房。
可是二房到底是二房,等嫁进来她才感觉到徐嘉惠是多么碍眼。
有人占在二太太这个位置上,让她真是恨得牙根痒痒。从小到大,她要什么不是最好的,凭什么现在就要屈居人下,凭什么!
虽然结婚到现在每晚廉语修都休息在她的房间,可是白日里他被徐嘉惠死死的巴着。这让陶紫凝恨不能容忍。
她原本想要栽赃徐嘉惠一个偷人,可是徐嘉惠又不上当。
现今竟是下作到拉着她男人去赌场,实在是可悲可恨!只是想到楼下的婆婆雷声大雨点小,根本就并没有拿徐嘉惠如何。陶紫凝更是看不起这个婆婆。
连一点做婆婆的威严都没有,还能有何用!
她呵了一声,交代身边的小丫鬟:“去给家里打电话,就说我今晚回去吃饭。”
她这个“家里”自然指的是她自己的娘家。
陶家。
这丫鬟是她从陶家带来的,应了是,赶紧去打电话。
陶紫凝很乐意见徐嘉惠吃瘪,但是眼看婆婆这个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她就觉得这事儿恐怕不会有什么搞头。而且,语修都叫回来了,他一定是会纵容徐嘉惠的。
想到此,陶紫凝恼极了。
改变主意道:“算了,你支会家里一声儿,就说我要回去住两日。”
她准备几件衣服,起身穿上外套,偕丫鬟一同下楼。
廉太太正恼火呢,回头一看陶紫凝,立刻雨过天晴,露出一个笑脸儿。
“紫凝啊,你说……你这是干什么?”
她看到了陶紫凝手中的小提包。
陶紫凝淡淡:“我回家去住几天。”
“好端端的,怎么要走?”
廉太太立刻起身,着急起来。
虽说陶部长和他家老爷子是相同级别的位置,但是他家老爷子这个年岁,想来每两年就要下来了。可是陶部长正是中年,又与洋人交好,深得那些人支持,想来以后更加不可限量。
正是因此,他们家才这般的厚待陶紫凝,万万不想让她与语修有一分的差池。
陶紫凝:“姐姐整日勾着语修不务正业,家中完全不闻不问,如今连报纸都登出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样的家风,我不敢苟同。我想,我还是回去住几日,若不然,心情恐怕更加不好。若是因此冲撞了长辈或者语修。就不好了。”
廉太太忿忿,心道没有一个省心的。
这一个个的,简直都是搅家精。
可是现在却又只能哄着陶紫凝,她道:“傻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今次的事儿,我与老爷是万万不能算了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陶紫凝拉住廉太太的手,说道:“妈,您别说了。您的难处我都懂,但是也请您理解我。”
话音一落,往大门而去。
而此时,赌场内热热闹闹。
徐初初与廉语修其实已经连续来了四天了。
每次她要押注,廉语修都立刻拦住徐初初。
因此被赌场里的男人都十分的鄙夷,有些认出廉语修的,更是鄙夷的不得了。
恨不能背地里吐一口唾沫。
毕竟,每次女人要押注,他就在一旁拦着,算是什么男人?
而廉语修也有自己的苦楚,徐嘉惠的袋子里可是有五千块的,她每次都直接就要全部押上。他哪里敢让她如此?
若是嚯嚯光了,怕是又要与他要钱了。
这几日她每每带着他买衣服买首饰,都不肯出钱。而廉语修碍于面子,常常忍了。
虽说手里也是有银钱的,但是他开销大,近来又被她这般的抠钱,一时间竟然有些捉襟见肘。
而此时徐初初可兴高采烈呢!
“我觉得,赌钱也不是很难啊!语修,你说我们全押了,是不是就能翻倍了?”
她激动的两眼冒光。
廉语修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拉住徐初初就要下注的手,嘴角抽搐,勉强露出笑意:“还是谨慎,谨慎为好。赌钱之事,不能意气用事。”
徐初初撇嘴:“……哦。”
转眼间,她又高兴起来:“语修你看,那边那份报纸,是不是我们?”
一人正在看报纸,报纸上最大的照片,正是廉语修出入赌场。
廉语修一下子冲过去夺过报纸,颤抖起来。
徐初初笑眯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这赌场的牌匾照的清清楚楚呢!我们也算是为他们赌场宣传了呢!是不是该去跟这家的老板要点宣传的费用啊!你觉得,一万块怎么样?你要知道啊,若没有我们,谁晓得这家赌场?”
众多赌徒:“……”
妈的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