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茗犹豫着要不要跟百里莲说明白,但一细想,决定还是先骗一骗他这个妹妹好了。
“莲儿,你放心,我既然与你说这样的话,定是有办法的,并不是什么歪门邪道,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了。”百里茗拉着百里莲的手,一脸镇定地望着她说道。
百里莲自然是有些不敢置信的,但看百里茗的样子,一副肯定胜券在握的模样,不禁更是疑惑了。
“哥哥你的意思,不会是皇上同意我回岭南了吧?”
百里茗顿了顿,“是。”
“皇上为何会答应此事,哥哥使了什么法子?”百里莲一脸欣喜地望着百里茗问道。
其实这个京城,她要说离开,还是会有些留恋的,但到底是个伤心之地,如果能走出去散散心,其实也是好的。
百里茗望着百里莲好奇打量的目光,却微微躲闪了起来。
“这个……都是朝堂上的事情,你一个女儿家,不必知晓的太多了。”百里茗面色闪过一丝痛苦之意。
百里莲拉紧了百里茗的手,“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还不至于太过愚笨,看不出来百里茗的隐忍。
百里茗明明就是在说好话安慰她,可以回岭南也是一件好事,他为什么要隐藏住那几分的痛苦。
难道说——
“哥哥,你是答应皇上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你就不要乱想了,既然不想待在京城,就听哥哥的安排,哥哥一定可以将你带回岭南的。”百里茗怕百里莲多想,只好继续安慰道。
谁知百里莲却直接甩开了百里茗的手,“哥哥若是不说明白的话,莲儿绝对不会踏出京城一步。”
“你……这丫头。”百里茗叹了一口气,又去拍百里莲的脑袋。
百里莲却躲闪了开来,目光倔强地看着百里茗。
一副今日事情若是不说个清楚,这事就没完的模样。
“哥哥,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百里莲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看着百里茗试探性问道。
“都与你说了,无事。”百里茗则是一口咬定死不承认。
百里莲笑着摇了摇头,“若是皇上能够相信你相信到这种程度,又何必将你招入京城询问一番呢?”
百里茗不多言语,只是望着百里莲。
“我虽是女子,但更是岭南放入京城的质子。这朝堂变化,我就算不去看,也随时可能将我卷入其中。”百里莲慢慢朝着百里茗走近,顿了顿。
又继续说道:“再者说,我已经十六岁了,不是那个当年的幼子了,哥哥所做的决定,我这个做妹妹的,还是有权知晓的,不是吗?”
“莲儿……这件事情还是不要问了,你问了,也是徒添悲伤,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百里茗浅笑着说道。
很多事情,对于莲儿来说,还是太残忍了。
她在京城本就过得不开心,又何必说出这些事情,惹得她更郁闷。
“果然是答应了什么事情。”百里莲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
她就知道,离开京城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皇上皇后表面对她宠爱有加,还封了什么公主之位给她,表面荣华富贵,背后多少人都在嘲笑她是个质子罢了。
还那么嚣张。
“好了,莲儿,你若是答应与我回去,这几日就将行李收拾好,与我一起离开。”百里茗怕再这么追问下去,到时候他定是抵挡不住的。
索性便急着离开了。
可百里莲哪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百里茗越是不肯说,就说明愈是有什么大事瞒着她。
“不用了,哥哥,我还是呆在京城吧,这样我还能安心一些。”百里莲直接拒绝道。
百里茗是她最亲的亲人,她平日里虽然会耍一些手段,但她绝对不会对真正的亲人耍手段。
“你离不离开,事情都已注定,随心而为吧。”百里茗自然能够猜到百里莲的考虑之地。
或许她以为只要她呆在京城里,岭南就会好好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可是天子的话,一言九鼎。
如今之计,只能拖着让莲儿尽量晚一些才知道这些隐情了。
不然莲儿定是十分自责的。
百里莲愣愣地看着百里茗,她这个哥哥,到底与皇上做出了什么交易,竟然可以换出这样的结果来。
她离不离开都没有关系,难道是岭南不在哥哥的管辖之地了吗?
也不可能啊,没有任何的风声传出来,说皇上要废除岭南王。
“如果你还将我当做妹妹来看待的话,必须要将此事与我说清楚!”百里莲顿时慌了,紧紧地抓住了百里茗的衣服质问道。
她虽然呆在京城,在天子的脚下,被束缚着。
可是她的哥哥不同啊。
“莲儿,你当真要知晓此事吗?”百里茗躲闪着目光问道。
“是,哥哥兴许做出了什么愚蠢的事情。”
百里茗看着百里莲握着他的衣袖,知晓今日他若是不说明白的话,百里莲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寻儿和香儿,要来京城住上一段时间,皇上要求的。”百里茗垂下了眼眸,缓缓地将心底压着的事情说了出来。
百里莲的手指有些发麻了,明明都将手心掐红了,却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意。
多熟悉的言辞。
当年她初入京城前,父亲也是对她这么说的。
说是天下之王要请她到京城去暂住一段时间,那里什么好玩的都有,又特别繁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比起岭南好上千倍万倍了。
她当时是怀着如何忐忑的心,如今依稀还有触动。
可是这一暂住,就像是个骗局一般,这都十年了,她都无法踏出去一步。
“寻儿七岁了吧,香儿才三岁啊……”百里莲的眼角发红,眼泪一时之间再也忍不住了。
三岁的孩童,离开了父母亲,来到这争权夺利,人心狠毒,名利追逐的京城。
该如何活下去。
“寻儿那里,我会去说的,会让他好好照顾年幼的妹妹。当年,你入京的时候,也不过比寻儿小上了一岁,不是也好好的长大了。”百里茗隐忍着哀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