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朝上官策动手,并非清玄怕此人,若非必要,他并不想徒增麻烦,相比上官策,他身后的两个后辈,轻而易举就能对付。
待宋大仁离开玉清殿,殿上的气氛依旧有些压抑。
道玄的目光落在苍松真人身上,朗声道:“苍松师弟,据你所说,张小凡那孩子不仅偷学天音寺的大焚般若,并且身怀魔教法宝,此事当真?”
“掌门师兄,此事乃是我亲眼所见,并且确认,若是普通法宝也罢,他手中的东西,正是八百年前,名动天下的至凶之物,噬血珠,如果说张小凡不是魔教之人,如何得到这凶物。”
其实,苍松心中比谁都清楚,那噬血珠和大焚般若,恐怕是普智那该死的和尚藏在那小子身上的。
没想到,那小子平日里看上去愚钝不堪,城府这般之深,身怀噬血珠,只字未提,若是留下,只怕是个大隐患。
“阿弥陀佛!”
坐在大殿上,普泓方丈双手合十,口宣佛号,眼底闪过深深的愧疚之色,若非师弟普智,这孩子也不用饱受煎熬。
“苍松!”
田不易面露怒容,叱道:“若他张小凡是魔教之人,那你门下的林惊羽又是什么来历,他两人都是草庙村遗孤,青云门本就对不起他们,怎能让你栽赃陷害!”
“你……”
“行了,田师弟,你将噬血珠拿上来吧。”
坐在首座上,道玄脸色也颇为难看,能将噬血珠这种东西待在身上,张小凡是魔教的可能性极大。
有道玄真人开口,苍松真人终于消停下来,田不易脸色则难看到了极点,大殿之上,众人各怀心思。
站在水月大师身后,陆雪琪眼中有些好奇,张小凡这个名字她有些印象,记得五年前入门的时候,在玉清殿上见过一面。
只是没想到,那张小凡就是他口中所说,青云门中修炼‘大焚般若’的弟子。
“是,掌门师兄。”
说罢,田不易就将藏在袖袍中,张小凡平日里用的烧火棍递上去。
当大殿上一群弟子看到这烧火棍时,脸上再也没有以往取笑的神情,任谁能想到,这不起眼,甚至惹人发笑的烧火棍,居然是魔教的至凶之物,噬血珠。
小心翼翼拿着手中的烧火棍,道玄真人望着其上的黝黑的噬血珠,其中有一丝红芒,道:“看来,这的确是噬血珠无疑,只是这根棍子,却是来历不明,能与噬血珠融合,必然不是什么善类,戾气收敛,难怪当初没有看出来历。”
正当所有人思绪辗转之际,在宋大仁的带领下,一道萧瑟的身影走下虹桥,顺着石阶一步步向上,最后出现在玉清殿前。
来者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眼中浮现忐忑之色,正是大竹峰门下张小凡。
“小师弟,我观掌门脸色有些不好看,待会师叔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千万不要惹怒了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进去吧。”
当张小凡踏进玉清殿,就察觉一道道目光全部汇聚在自己身上。
大殿正中央,主位之上,德高望重,仙风道骨的道玄真人端坐其上,而在他身旁的小茶几上,则放着一根与灵魂有联系的法宝,正是他的烧火棍。
在右侧一排,则是青云门首座,包括田不易所有人,而青云门各脉长老与弟子也在其中。
在左侧一排,则是在东海流波山见过的熟人,其中天音寺的法相、法善都恭敬的站在为首两位慈眉善目的神僧后面。
宋大仁朝着道玄行礼,道:“掌门师伯,大竹峰师弟张小凡带到。”
田不易目光落在张小凡身上,眼角抽搐了几下,语气严肃,道:“老七,你站在那里,掌门真人和各位前辈有话要问你。”
“是,师父。”
坐在上方,道玄真人面无表情的望着大殿上孤零零的少年,当年那孩子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能修行两部顶尖功法,谁说资质愚钝?
“张小凡,旁边这些都是正道前辈,如今都是因你而来,这位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神僧,坐在他旁边的……”
道玄乃是东道主,自然不能失了礼数,介绍过后,朗声道:“现在,我有几件事情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张小凡声音低微,道:“是。”
瞥了眼噬血珠,斟酌半响过后,道玄语气平静,道:“此次东海流波山,你在和灵兽夔牛交手之时所用道法,竟是天音寺的‘大焚般若’,可有此事?”
闻言,张小凡沉默不语,令得大殿上的气氛有些压抑,半响过后,才缓缓开口,道:“是。”
话语刚落,大殿之上一片哗然,唯独坐在前面的普泓、普空,包括法相脸色不变,默然无语。
而青云门中,田不易脸色则越来越难看,田灵儿等人也是脸色苍白,水月大师身后,陆雪琪眼底闪过一抹精芒。
道玄真人皱了皱眉,瞥了眼普泓神僧,见后者双眼闭合,沉默不语,于是就拿起手旁的烧火棍,继续道:“上面这颗珠子,可是魔教的凶物‘噬血珠’?”
望着烧火棍,张小凡顿时想到儿时,普智对他说的话语,以及一个多月前,在碧水潭旁,清玄所说的话语。
沉默半响,张小凡如同复读机一般,道:“是。”
顿时,道玄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下去,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说?”
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但面对这些高层时,张小凡心中依旧有些畏惧,身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
见状,道玄深吸了口气,脸色严峻,道:“这噬血珠是如何来的?”
坐在位置上,清玄面若止水,张小凡年纪轻轻,能顶住这么大的眼里,也难怪往后有那般成就,若是换做普通弟子,面对这种阵仗,估计早就吓晕过去。
不过,终究是十几岁的年轻人。
在道玄的严肃之下,张小凡只能将事情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唯独噬血珠的来历只字未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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