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惜婉知道杨长直这是害怕赵辰煜，所以一些话不敢说，道：“你不用顾忌什么，玉渊是自己人。”

玉渊......

杨长直虽然知道杨惜婉和太子已经被皇上赐婚，在北地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出双入对，杨惜婉还舍命闯西夏去救太子，两个人情比金坚，可是喊着太子的子字，还是在自己面前，这两个人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厚。

自己人吗？

那无所谓自己在太子面前出丑了吧。

杨长直收拾好心情，对着杨惜婉带着深厚的慈父心情，说：“小囡，你原谅爹好不好？爹错了，爹大错特错，你还因为爹的关系，受了这样的罪，都是爹的错，是爹糊涂，是爹混账，是爹识人不清，是爹认贼作父，是爹的错，可是小囡，你原谅爹好不好.......爹日日夜夜都难过，日日夜夜都在自责，因为爹的关系你受罪...小囡......”

杨长直说到动情处，已经一脸泪水。

杨惜婉听着杨长直的道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大概原主的情绪作祟，杨惜婉明显可以感觉到胸口那止不住的酸意涌上来。

是啊！

没有失忆之前的杨长直对原主百般宠爱，那么穷的时候，都没有委屈过自己女儿......

说到底，如玉渊之前所说的他也不是故意的，人在失忆的时候想法难免会有差错，难不成因为一次做错就要把杨长直盯在木板上给钉死吗？

杨惜婉叹了一口气道：“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是已经死去的原主！

杨长直却听成了其他意思，连忙点头道：“是，我是对不起你娘，是爹混账，是爹糊涂，是爹吃了屎了所以脑子坏了......你娘还好吗？”

杨长直双眼希翼的看着杨惜婉，他真的想知道刘氏过的好不好。

那可是他心坎上的人儿啊，他的六妹啊，他一辈子的宝贝啊，可是自己失忆这些几年，自己做了那么多混账的事。

后来他从大哥杨长福口中把自己离家征兵之后的事都一清二楚的了解到了。

当初军营里的人以为自己死了，往家里报了丧贴，六妹当时就晕倒了，而且她肚子还有自己的孩子，偏偏她病了，爹娘还嫌她麻烦，闹着分家，只分了祖宅那样不遮风雨的破屋...还是在冬天......

而且大夫还说她病重，如果没有一直药吃，就会熬不过去.......

当时他知道的心痛的不能自己。

是自己的一直在私塾读书的儿子放弃了学业去布店里当一个学徒来养着这个家，而自己那不省心的爹娘居然还要卖掉自己的女儿......

自己的家人在受苦难，而他却在北地里享受着美人恩......

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杨长直只觉的痛苦无比。

若非后来婉婉慢慢开始赚钱养家......他心尖上的六妹，他的宝贝儿子和女儿，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他真的是无法想象。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该死的失忆，连家人受苦都不知道，而自己却在过着舒服日子。

恨！

悔！

痛！

这些日子一直折磨着杨长直。

所以他真的迫切想知道他的六妹好不好。

看着杨长直那着急渴望的眼神，杨惜婉叹了一口气，道：“娘很好......”

杨长直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

六妹好就好...好就好......他不指望六妹会原谅自己，只是希望能够远远的看着她，陪着她就够了。

“不过她已经原谅你了。”杨惜婉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