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拉跟在邓不利多校长身后回格兰芬多塔楼。

真是个新奇的经验。

路上许多走廊上、楼梯上的画作中的人物都对邓不利多校长打招呼,平时他们对学生可没这么热情。

还遇到了格兰芬多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据说他生前是一个骑士,非常有正义感。他们在楼梯口遇到他时,他雄纠纠,气昂昂的在来回巡逻,听到动静就拔剑,警惕的四下张望。

看到邓不利多校长,他立刻说:“校长先生,我在这里巡逻!”

邓不利多校长马上说:“非常好!尼古拉斯爵士!我们正需要您这样热心又勇敢的人!”

差点没头的尼克深受鼓舞,步伐更有力了。

黛拉不禁也更郑重、尊重的对待“尼克拉斯爵士”,她可从不知道这个幽灵叫这个名儿,她以前只把他当成一个逗趣的。

比起邓不利多校长,她真是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呢。

她对幽灵说:“爵士,万分感激您对我们的保护。”她一手护住心口,就像个娇弱的小姐。

差点没头的尼克行了一个极有美感的宫廷礼,看样子他还想对她来个吻手礼,“尊敬的小姐,您可以放心的安睡了。”

他们走远了,幽灵还在继续巡逻,看起来他很高兴,毕竟他遇到了一个老爷和一个小姐,两人都对他表达了谢意和尊敬,一个骑士还需要别的吗?不需要!

邓不利多笑着看黛拉,对她说:“我一直觉得你和弗雷德非常合适。你们都是非常好的孩子,如果以后你们结婚能给我一张请帖就好了。”

黛拉心花怒放:“校长先生!如果你愿意,我想请您当证婚人!”

“打扰。”斯内普教授像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突然出现在路口。

黛拉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

斯内普教授的眼神就很嘲笑——上帝!想想她刚才说的话!如果他说出去怎么办?!她会被嘲笑致死!

黛拉想死!

“西弗勒斯,我正好要找你。”邓不利多校长说,“你先等等。”他转头对黛拉,“黛拉,你到这里可以自己走吗?”黛拉马上回答:“当然。校长晚安,教授晚安。”然后恨不能自己骑着扫帚,能一下子飞走!

她快步回到格兰芬多,爬进洞口时就听到休息室里麦格教授的声音,她打了个哆嗦。爬进去,看到所有人都或站或坐的听麦格教授说话。

麦格教授稍嫌冷淡,但对她仍一如往常,“布什小姐,你有点晚了,现在站到你的朋友中间去。”

黛拉的声音从没这么淑女过:“是的,教授,马上,教授。”然后恨不能缩成一只浦绒绒,轻巧地钻进人群消失不见。

她缩在人群中,听到麦格教授在说:“……魔法部派人来搜查逃犯,我希望这段时间大家不要乱跑乱走……”

哈利成了众人的焦点。

人人都知道,逃犯是冲着他来的。逃犯想要哈利的命。

这让哈利憋火。

特别是麦格教授特意对他说:“我希望这次你会知道轻重,不会再次犯错。”

他知道教授指的是他以前夜游的事,他气哼哼的,却没办法反驳,只能低头答应:“是的,教授。”

麦格教授冷哼一声,又看了一眼弗雷德和乔治这对常会惹事的双胞胎,最后目光扫到黛拉身上。

“我希望你们明白,这不是你们玩弄小聪明的时候。”

她转身要出去,但门洞中突然钻进来了邓不利多校长和斯内普教授。

前者让格兰芬多欢呼,后者让格兰芬多皱起了脸。

“阿不思?”麦格教授疑惑的问,跟着想到了黛拉,她看了一眼黛拉,这个女孩正埋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她刚才编了一个很蠢的谎话,玩弄自己的小聪明,可却忘了她是一个女孩子。不过现在看来,她确实对校长说了一件重要的事。

“没有事,我只是来看看。”邓不利多笑着说。

格兰芬多们看着校长带着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查看了他们的寝室,每一间都进去看了,先去了男生寝室——掉在地上的毯子,四处都是的脏袜子。

然后去了女生寝室——其实差不多,衣服堆在床上,书在地上。

邓不利多校长还拿起了黛拉枕上的蒲绒绒,笑呵呵地揉了揉。

黛拉没发现他们到底有没有找到那只老鼠。

等校长和教授们都离开了,该睡觉了,罗恩出来拿零食进寝室,他对好不容易能抽出空来坐在一起说话的黛拉和弗雷德说,他的老鼠不见了。

罗恩害怕的说:“我希望它不是被吃了。”

弗雷德不想应付他的小弟弟,挥挥手说:“放心吧,罗恩,它可能只是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它活得够久了。”他在看黛拉的作业,替她修改,等罗恩走后,他侧过头对她说话,看到她一直看着罗恩,他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无能懦弱的弟弟,捂着心口说:“告诉我,你不是爱上了别人。”

黛拉随口说:“对。”

弗雷德哇哦了一声,脸色不像他平时说笑话时那么轻松,他干笑两声:“是谁?我要送他礼物。”

“太妃糖吗?”

“不止有太妃糖。”他耸耸肩,“我还有许多把戏呢。”他看看左右,现在休息室里已经没多少人了,大家都回楼上去了。

他凑过来,对黛拉小声说:“听着,我很抱歉,我忘了……”

“忘了跟安吉利娜说过要来找我,忘了我在等你。”黛拉替他说。

沉默弥漫,尴尬弥漫,火气弥漫。

仅剩的几个人也迅速站起来回楼上去了。

壁炉烧得噼啪响。

“我们又要分手了吗?”弗雷德耸肩,做鬼脸,想笑,可他很不安,他不想分手了,每一次分手,他都害怕这一次黛拉真的忍受不了他的,真的会离开他。

上帝,他真的爱她。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等着她的宣判。

宣判他的命运。

黛拉在沉默,她在思考。

最终她摇了摇头。“不,我不想跟你分手。我爱你,我们有问题,但我们可以……”克服。

她没说完,她被吻了。

她被弗雷德胡乱抱在怀里,用力地吻了。

他们吻到乔治下来找他的兄弟,看他们是不是又为了分手而吵架。

虽然他立刻退回到楼梯上,但也把他们给吓了一跳。

黛拉剧烈喘着气,有点分不清时间和地点。但她用力把弗雷德伸进她衬衣里的手抓了出来,用力的在他的脚上踩了几下,气呼呼地跑上了楼。

都没敢看他的脸。

和表情。

她自己的脸已经烧到可以煎蛋了。

乔治贴在墙壁上给疯跑过去的黛拉让开路,然后他才走下来,看看他的兄弟。

“哇哦。”他戏谑的笑,“你在冒烟。”他的兄弟像一个烟囱,从里到外烧红了。

“闭嘴。”弗雷德剧烈喘息着,耳膜鼓动,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血液流动的声音,都大得吓人,他以为乔治都能听见。

他不住的舔着嘴唇,它没感觉了,可那感觉又鲜明的深深留在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了这个吻。

乔治往下看,说:“你最好平静平静再上去,兄弟,我们可是有三个室友呢。”

弗雷德粗暴的拿了自己的围巾盖上去,他现在还在发抖。

乔治:“……那是黛拉织的。”

弗雷德像被烫了一样把围巾拿起来。

乔治:“……你需要我回避吗?”

回答他的是他的兄弟扔过来的一本书。

第二天早晨,罗恩终于确信他的老鼠不见了。而他认为的罪魁祸首就是赫敏的猫,他在赫敏的猫经过的时候踢了它一脚。

赫敏跳起来,抱住克鲁克山,两人剧烈争吵周越吵越凶。

黛拉在旁边越听越生气,觉得罗恩是在无理取闹——也可能是因为她现在看姓韦斯莱的不顺眼。

而赫敏快被他气哭了。

黛拉直接用魔杖给罗恩剃了个头。

当罗恩的满头红发落下来时,整个休息室鸦雀无声。

赫敏的眼泪被吓回去了。

罗恩不停摸着自己的光头,看着落了满身的头发,哽咽道:“不、不、不、不……”

他委屈的看着黛拉,再看赫敏,他的眼里真的有了泪花。

他从哈利怀里夺走书包,转身冲出了休息室。

罗米达·万尼捂着心口:“哦,天啊……”她转头对黛拉说,“这次你真的有点过分,黛拉。”

她转头看向弗雷德,“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弗雷德正在痴痴地看着黛拉,他从她下楼后眼睛就一直跟着她。

乔治说:“不,现在别问他……”

弗雷德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回答罗米达·万尼,“黛拉当然没错。”他走到黛拉身边想搂她,可惜黛拉想到昨天晚上他乱动的手,恶狠狠的瞪他,他就把手缩回去了,“干的好,亲爱的。”他对她竖大拇指。

所有人一笑了之,开始从洞口出去,准备去餐厅。

到了餐厅,罗恩·韦斯莱的新外号已经出炉了,跟迪克一样,他们是大秃秃和小秃秃,哪怕罗恩连早餐都不吃跑去找庞弗蕾夫人拿了药,喝下去后他的头发又长出来了,但“大秃秃”这个外号还是叫起来了。

他恨黛拉,但弗雷德在黛拉草药课下课时竟然等在门口——他可从没这么做过。他替黛拉拿书包,跟她说:“我警告过罗恩了,我让他不要再找赫敏的麻烦。”

在午餐桌前,乔治对黛拉“告密”,“他去警告罗恩不能找你的麻烦。”

弗雷德踢了乔治一脚,温柔的问黛拉:“要来一块小羊排吗?哈尼。”

“正常点。让我远点。”黛拉用餐刀“威胁”弗雷德,他让她起鸡皮疙瘩。

弗雷德“宠溺”的看着她。

她真的起了鸡皮疙瘩。

他的不正常持续了一个星期,终于不再试图当她的跟屁虫了。她松了口气,第一次体会到恋爱时“形影不离”是一种酷刑。

她对朋友们这么说时,赫敏、安吉利娜、凯蒂全都笑了。

黛拉正在反省,“我以前也给他这么大的压力吗?”那她真是做错了。

赫敏连忙安慰她:“你没有他那么过分。你从来没有去等过他下课。”

那是因为他下课一向跑得快,而她下课后再穿过半个学校去教室门口等他肯定等不到人。

——她惊悚的发现她不是不那么做而是做不到!

所以她真的曾经像个跟踪狂。

安吉利娜笑出了眼泪,突然说了一个秘密:“你知道,当弗雷德答应你的时候,我们一直以为他想对你恶作剧。”

“因为我缠得他太厉害?”她问。;

安吉利娜看着她点头,笑不可抑,“你每天都找他说话,吃饭时一定要坐在他旁边,你盯着他吃的每一口饭,哪怕他跟别人说话你都要在旁边聚精会神的听。”她看了凯蒂一眼,两人一起点头:“这真的很吓人。”

黛拉茫然:“我以为我最后打动了他。”如果他被她缠得发疯,怎么会被她打动?

三个女孩交换了个眼神,她们发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给这对情侣找麻烦了!

她们马上改口。

安吉利娜迅速的说:“当然你打动了他!”

凯蒂跟着保证:“他对你动心了!我记得有一次你没有来看他打魁地奇,他在扫帚上时一直向后看,还差点摔下去。”

赫敏比较诚实,“我猜,是你终于长高了。你长到了五英尺六英寸,你像个大女孩了,你还长得很漂亮。”她理所当然的说,“他对你动心不是很正常吗?”

当然不!

她以为他是被她的真情打动的!

而不是她的肉-体!

弗雷德下了魁地奇球场就跑了,连伍德喊他都没听见。

“我们下周就要比赛了!”伍德很生气。

乔治说:“没办法,现在就是上帝的呼唤他也听不见。你可以对我说,都一样。”

伍德没办法,“好吧,那你要记得告诉乔治,胜利……”

乔治跟他一起说:“一定是我们的。”他用力点头,表示自己记得很牢固:“好的,伍德,我会记得告诉他,这一周来你天天在我们耳边说,我保证我们做梦都忘不了。”

弗雷德洗过澡,头发还没擦干就跑进餐厅,他看到黛拉和赫敏在写作业,他敢喘吁吁的跑过去。

黛拉抬头,看到他正抓着毛衣的前襟在闻——他一定在回忆这件毛衣是干净的还是穿过的。

“嗨!”他热情地说,一屁股坐下,紧紧挨着她。

赫敏一边“好吧,好吧”的念叨一边收拾作业换个位置。

给这对情侣让个地方。

弗雷德热情地看着他的爱人,但爱人的眼神充满疑惑和审视。

“怎么了?”他迅速回忆自己最近做过的所有事——他没有做错事。

至少没有对黛拉做错事。

他是个好男友。最好的。

黛拉:“你爱我什么?”“哦。”弗雷德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喜——答案人人都知道!每个女人都会这么问她们的爱人。可他回答时还是忍不住忐忑,怕自己答得不够好。

“你的全部。”他说完,觉得只有一个词形容得太少,他开始从头细数:“你的发丝、你的眼睛、你的嘴唇、你的香味……”

黛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的一切。”弗雷德深情地说,恨不能在这里吻她!

黛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你没那么爱我。”

弗雷德茫然。难道刚才说得还不够?他立刻绞尽脑汁去想!

在他们不远处,赫敏忍不住捂住脸。

“老天……救救我……”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