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也不记得了么？伍由俭带着一整条船的传染源离开那个地狱般的海岛，不是你在后面追击，向船上发射了*，现在恐怕全世界也已经像南岩岛一样，沦陷了。”

“什么？”林启惊道，“我向伍由俭的船上发射了*？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是正常的，因为当时苏海星已经遇难，你的神志已经大清楚了，你在直升机上晕倒以后，很快醒过来，我想是因为POG的作用，你让季安洁把你放下来，你开一条载着*的船在后面追击伍由俭。”

“是这样的？这么说……我杀了五百多个无辜的人？他们只是注射了康恩纳的药，没有确定一定会成为传染源啊，我怎么会……怎么会……”

“他们也许是无辜的，但相对全世界来说，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事后国际生化协会组织做了精确的推算，那些人事后的感染变异率已经达到90%以上了。”

“所以……”

“所以是你拯救了全世界，你不必为此妄自菲薄，甚至自责，你做的事完全正确。”

林启一下又陷入了沉默，要求证欧文的话其实并不难，只要跟季安洁联系一下就可以了，只是林启没有那个心思了，他现在连自己的家在哪都不记得了。

“那你今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新的点子？”

“本来还有三个月，我的观察任务就完成了，想不到你在最后的关头突然恶化，我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我可以建议你去市区一家叫做‘爱生’的精神病院，也许对你有帮助。”

林启轻吁一声：“好吧，好在我还没有精神分裂，或者有什么暴力倾向。”

“如果继续恶化，我觉得是迟早的事情。”欧文又站了起来，“我无法说得再多了，我该告辞了，你有什么新的情况可以随时跟我联系，我希望我再找你的时候，你已经痊愈了。”

林启送走了欧文，心里仍一直无法平静，他始终无法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去追伍由俭的，还把他的船炸掉了，他只能记得眼睁睁看着苏海星从直升机上掉下去以后，自己就昏厥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的精神确实出了问题，本来这个世界没有苏海星，自己跟行尸走肉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是他总是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虚幻，就像之前跟洛星、黄蒙、陈定一起吃午饭聊得的时候一样，现在回忆一下，像是一幕蒙着纱的情景剧。

欧文说自己现在的时间、空间感都是错乱的，难怪自己明明记得一个礼拜前发生的事，黄蒙等人却偏偏说是几个小时前发生的，还有自己迷路的事情，绞尽脑汁，到现在仍想不到自己住在哪一条巷子上。

林启在网路上查找了一下，市区果然有一家名字叫做“爱生”的精神病院，离八卦周刊预计半个钟头的车程，现在时间太晚，还是明天一早过去吧，林启这样打算好，给洛星拨了一通电话：“我准备得差不多了，去交你的班吧。”

“啊？时间还早啊，你不多睡会么？”

“我睡不着，我去接你的班吧。”

林启挂掉了电话，走到楼下时，又给洛星拨了一通电话：“喂，你在哪里？”

“17楼啊。”

“我知道，哪幢大厦？”林启无奈问道。

“不是吧，刚刚发生的事也能忘啦，永宁大酒店对面，百盛大厦36楼3602，你还是照着手机上地图过来吧，我看那心理医生说得不准备，你是真得得了健忘症。”

……

林启按照洛星的“指示”，顺利到达百盛大厦楼底下，不由抚了抚自己的脑袋，周围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环境还是很熟悉的，因为明明白天的时候就来过，怎么就这么忘记怎么走了呢？

洛星精力还是比较旺盛的，但林启坚持让她回去休息，洛星像是交接主权仪式似的让林启接棒，自己先回去了，林启趴在窗台背后，用窗帘做掩护，盯着大厦对面，这个位置正对着永宁大酒店对面的总统套房，对面的落地飘窗内的情景一目了然，不过他们盯着好几天的女星只是一个人在房内看看电视、玩玩手机，时而走动一下，毫无“猛料”可言。

林启以为今天晚上又要白耗，到了下半夜的时候两只眼皮开始打架，心想这是在干什么，一天到晚跟着这些人后面盯着人家的隐私，当时就没有什么兴致了，不如歇一会，等天亮了就去“爱生”精神病院去瞧瞧看。

结果刚刚放下照相机，对面总统套房的门就打开了，进来一个人面容英俊、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两个人一见面就如同干柴烈火紧紧拥在一起，林启叹了一声，拿起相机进入工作……

一夜激战，第二天大早，林启回了报社，准备把手上的成果交给编辑部，然后直接去爱生精神病院，到报社楼下的时候，又抚了抚额头，心想真是千奇百怪的事情特别多，同样的天天走过的路，怎么报社的地址就能记得呢？

爱生精神病院是位于市内的一家重症精神病院，里面住着得基本都是无法治愈且生活无法自理的病人，有些严重的精神分裂患者还做了隔离处理，宛如牢笼的楼房，像一座监狱。

林启找到那里的时候，还微微诧异了一会，在市区内能找这样幽静的场所实在是不太容易了，该院坐落在黄海公园南麓，公园门口的左边数百米处，一条笔直的绿荫道直通入内，绿荫道内时而有车辆和行人来往，林启站在外面只能看到最里面白色的建筑物，可以想象这条道路是有多深了。

林启是坐地铁过来的，当下径直走了进去，道路两边的绿化带散发绿植的芬芳，树木的种类并不单一，多数是樟树、桂树、广玉兰等等，数量繁密，把阳光阻挡在外，身处其中竟有傍晚微凉的感觉，林启足足步行了五六分钟才走出绿荫道，“爱生精神病院”六个大字招牌便印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