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丁可汗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林启心里猛得激灵了一下，思绪猛然回到数天前，他带着夏依拉和季安洁乘渔船往南岩岛图拉丘山顶逃的时候，在西部沙滩上的那个码头饭店里的遭遇，那两个生前挚爱、死后也无法拥抱在一起的僵尸，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就叫做“蓝”。

那本观察日记一直收藏在林启的怀里，拿出来时还带着一丝余温，林启把它递到南丁可汗手中：“你看看，这本日记的主角跟你们的最高领袖是不是同一个人？”

南丁可汗狐疑的从林启手中接过笔记，一页一页的翻看，直至最后，拿书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他的反应显然已经很好的回答了林启的问题，此时情绪略有些激动，难以自己，不断断的缓缓重复说道：“他为什么宁愿拿自己当实验品？他为什么宁愿拿自己当实验品？”

这本日记林启一直没有来得及拿给其他人看，此时又从南丁可汗颤抖的手里接了过来，递给赵天明他们，对南丁可汗道：“人都已经……你的这个问题恐怕永远没有答案了。”

“他是个桀骜不驯的人，是曹天正故意激他的？还是伍由俭设计蛊惑他的？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被人欺骗。”

“从日记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来，他是自愿的，我想也许……他是等不及了吧。”林启说道。

赵天明对实验过程不赶兴趣，匆匆翻了翻，直接揭到最后，看了两眼便递给了苏海星，对林启说道：“没准也许是受到你的刺激。”

林启愣道：“怎么讲？我根本没有见过他的面。”

“可是他见过你的面，并且肯定不只一次，有可能他一直在暗处观察了你好多年，根据日记里记载的时间来看，他首次试验就是在你从芝加哥再次消失后不久，其实你是回了上海，但是就像南丁可汗说的，他是个桀骜不驯的人，为什么数以万计的实验对象，只有你一个人成功了？”

林启这时有些明白：“所以……他不服气？”

赵天明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真相恐怕永远都埋没在那个饭店底舱里面了。”

“好吧，”林启见南丁可汗突然死一样沉寂，心想这家伙不会情绪突然失控吧，自杀的话倒是无伤大雅，蹦起来吓着人就不好了，对他说道：“死者已矣，你不要多想了，我认为我们可以建立起一个短暂的合作关系。”

“合作？”南丁可汗皱了皱眉，突然又笑了起来，“多可笑的两个字啊，三年前你如果对我们说出这两个字，恐怕人类的历史都要改写，而现在一切大势已去的时候，你却对我们说出了这两个字，恕我直言，我已经提不起一丝兴趣。”

“你不想听我说完么？”

“无外乎是帮你们逃离这座小岛吧，我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兴趣。”南丁可汗又沉重、死气的坐回到他的椅子上，“我们的理想已经彻底崩塌，现在，请尽快结束我的生命吧。”

林启道：“你没有想过，如果南岩岛没有被核平，那火曼种植园不是一直都会存在么，我也可以给你们提供我的血清，条件如你所言，让我们离开这里。”

南丁可汗摇头道：“不可能的，核打击的指令已经确定下达，而且南岩岛现在的样子，就算没有被核打击，谁能谁敢过去采栽火曼？”

“不过是尸潮而已，如果被治愈了呢？”林启反问道。

“什么？不可能的……”

“你忘了你一直小瞧的伍由俭大人，他在种植园旁边兴建的实验楼，里面的康恩纳博士已经成功研制出疫苗了，只要疫情一得到控制，我想国际方面没有再进行核打击的必要了……”

“等一下，”林启刚说到这里，正在翻看日记的苏海星突然插嘴，“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博士是自愿拿自己当POG的实验品，为什么他最后会尸变？启，你确定他尸变的样子，跟岛上尸潮爆发时的那些蓝僵尸都是一个体貌特征？”

林启想了想道：“那里面光线太暗，当时情况又紧急，我一紧张没看得太清，不过敢保证，跟那些蓝僵尸大差不离了，怎么了星？”

苏海星道：“全世界的中毒例征中，没有尸变的啊，南丁可汗你也不知道南岩岛的尸潮是怎么回事，那说明你们这么庞大的数据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记录。”

南丁可汗迟疑了一下，说道：“也许是博士发现了火曼生物碱其他的一些提存方法呢？”

林启这时有些会意过来，道：“还是那句话，你们的研发团队在哪呢？这么庞大的工程，博士一个人可以做得到？日记里面也写得很清楚，他绝不是一个人给自己打针，自己难自己做实验记录，他的背后一定有个团队，如果不是你们的，那会是谁的呢？还是博士想自立门户，自己组建了一个另外的技术团队？”

南丁可汗当即否决：“不可能，明日生物就是他的一切，他何必费那个心思去？”

“那就是第一种情况了，他跟其他的类似研发团队有合作关系，你好好想一下，南岩岛上，谁最有可能，单独支持他？”

南丁可汗思来想去，最后蹦出三个字：“伍由俭？”

赵天明一拍手：“确实有这个可能，从你的说话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来，虽然同是董事会三巨头，但是你跟博士还是把伍由俭当成小老么的，不是博士想自立门户，是伍由俭，他想把自己从明日生物中抽离出来。”

南丁可汗接过来道：“所以……他自己另外组建了一个实验团队，名义上是研究火曼的药用价值，实际上也是在千方百计的研究火曼生物碱的提纯技术。”

“也许不是什么提纯技术，医学上的事情我们不懂，但是我想如果照这个观点往下推论，那南岩岛确实是一手毁在伍由俭手上的，他们最后有毒的研究成果，不小心泄露并很快蔓延到全岛，让只在那个驳船饭店船舱里的惨剧，短短几天内在整个南岩岛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