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琼华一声令下,身边下人以最快的速度举起手中长斧砍向马蹄,楚凝瑛整个人跌倒在地,手心手肘处鲜血淋漓。
“少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是你,别以为成了九王妃你就高人一等,在这个家里,你永远都是个外人!”
楚琼华如今仗着肚子里的那一块肉横行霸道,那一副唯我独尊的气势真真叫人大开眼界。
此时此刻狼狈之极的楚凝瑛响起九爷所说的话,她存有着良知,可有的人未必有,楚凝瑛这会只恨不能把楚琼华的肚子压扁。
“内阁首辅的嫡出之女,皇帝亲封的九王正妃,她若在这楚府之中没有位置,谁还有!”
也就在楚凝瑛打算奋起一搏,拼上个你死我活之时,楚府门前一片透亮,楚府四周被一群身着甲胄的兵卫团团围住,兵卫的手中高举着火把,将整个楚府照的似如白昼。
血红色的汗血宝马之上,一身铠甲而归的男人威风凛凛,满身上下尽是杀伐之气,适才扣押着楚凝瑛的下人已然让军棍制服在了地上。
凌灏从马上一跃而下,搀扶起了地上狼狈不堪的楚凝瑛,将楚凝瑛带到了江氏与楚琼华的面前。
“夫人可真是好教养,真当我凌家没了人,当街这般欺辱我凌家女儿留下的血脉,今儿个凌灏算是真真见识了……”
似如神祇般从天而降为楚凝瑛撑腰的男人是楚凝瑛的亲舅舅,自收到皇帝圣旨之后的他日夜兼程赶回京城,没想到会让自己看到这样的一幕。
“堂堂的嫡出大小姐有家归不得,来人啊,按照大小姐的吩咐,给我放火,把这没用的破房子烧了!”
凌灏只将自己的外甥女紧紧的护在怀里,一声令下,喝令手中亲兵烧屋,给外甥女一个交代。
“凌将军奉旨回京的任务是送嫁,而非放火,你今儿个敢乱来,惊着了我腹中的孩子,你担得起这责任么?,”
“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有了孩子不觉得脸上羞耻,还舔着脸生怕旁人不知道你那恬不知耻的事,责任?你要本将军负什么责任?你这肚子又不是本将军搞大的!”
凌灏能够成为今时今日掌握十万大军的大将军一路靠着自己的血和汗而成就的,比手段,比嘴皮子功夫,楚琼华这样的小丫头,哪里是自己的对手。
楚琼华一听这一番挖苦的话,当下气结的横眉瞪眼“你无耻!”
“未婚通奸珠胎暗结的人不无耻,我一个活的光明磊落的大男人无耻个什么,来人,给我把这府邸烧了,接大小姐回将军府!”
凌灏懒得与楚琼华这样色厉内荏的绣花枕头多言,手轻轻一挥,将士们手中的火把在一瞬间扔进了楚府大院,染着清油的火把将楚家内院一瞬之间点燃,火苗顺着楚府四周各处燃烧,家中下人小厮拿着手中所能用之物在不断的灭火,而将士们手中的火把就像是用不完一样,这火怎么也灭不了,满府上下的人最终只能够看着正院的那间大屋,以及楚琼华的绣阁被火苗舔舐……
大火蔓延,众人退出楚府,楚凝瑛躲在亲舅舅的怀里笑看着这场大火,只觉得心中解气。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敬人者,人亦敬之;不敬人者,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要不是舅舅这会赶回来,我今儿个还真要睡柴房了!”
“你这傻姑娘,舅舅不在京城,你舅母在,你不会去找你舅母来为你主持公道!”
舅甥两个此时此刻淡定自若的看着尚未扑灭的大火,楚凝瑛高兴的与凌灏开口,凌灏听完这话忍不住怨怪了楚凝瑛一句。
楚凝瑛没有回嘴,这话真要说起,那就远了,凌灏的妻子是住在京城,原先也为原身和江氏据理力争过,可长贫穷难顾,更何况她也有自己的孩子,总不能日日只为原身盯着江氏一个,渐渐的也就分了心,原身心细敏感,自然知道其中的缘故,也就再没找过这个舅母。
“今儿个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着?是进宫,还是……”
“我要楚琼华和江氏一齐跪下,向我磕头认错,要是不然,就是把天捅破了,我也进宫,把她从她肖想许久的位置上拉下来!”
凌灏看着楚凝瑛满身伤痕的模样,向其询问着她想如何了结今日之事,楚凝瑛闻言,心思一转,而后对着自己的亲舅舅说着。
今儿个这件事情要么不恼,闹大了,自然该让楚琼华与江氏好好长长教训! 怀化大将军一回京就烧了阁首辅大臣府邸之事的消息不难传出,真要是捅到了皇帝那里,吃亏的永远不会是楚凝瑛。
被砍断的马蹄,她手上的这些伤,不说让楚琼华万劫不复,可掀她一层皮却是绰绰有余。
在这满是焦糊味的楚府大门前,从宫中匆匆赶回的楚魏国看着眼前这一副断壁残垣的模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府中自有下人告知此刻的一切,楚凝瑛就躲在舅父凌灏的保护之下,漠视着眼前的一切。
“楚大人可真真是娶了个极贤惠的妻子养了个极有教养的女儿,若非我顾念着瑛儿早早回来,还真看不到你这妻子与女儿那般对瑛儿的那副模样!”
凌灏银牙森森语带双关的向尚未从震惊之中回神的楚魏国发难,丝毫不给楚魏国任何辩解的机会!
“你的妻子与女儿当着许多人的面说了,瑛儿是这个家的外人,既然这家没我瑛儿的位置,现在我们就一起去面见圣上,向圣上讨个说法。”
“凌将军红口白舌还真会颠倒是非黑白,你带着人马放火烧屋我不跟你计较,你还要说法?”
“这个府上尚且轮不到你一个继室肚子里爬出来的丫头说话,你好歹是从继室肚子里爬出来的继嫡女,你这肚子里的,可是真真正正的庶出,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嚣张成这样,你可别忘了,侧妃进门需当跪拜嫡妻,妯娌间吃酒喝茶,正妻坐着,你这个侧妃就要站着!”
“你!无耻莽夫!”
“凌将军,你这又是何苦,他们妇道人家无知,你又何必与她们斤斤计较,这房子是下人们自己不当心烧了的,明儿个我自当好好修缮,您放心,亏待了谁也亏待不了瑛儿这孩子……”
“舅舅,你现在就带我进宫,我要面见皇上,我要向皇上诉冤!”
“孩子,眼瞧着成亲的日子就到了,你可不能够在这个时候胡闹,不管怎么说,琼华是你的妹妹,沾着血亲的,你若心中有气,我自当让她向你赔罪。”
“好啊,一杯清茶,三个响头,楚琼华一个,江氏一个,磕完了,我今儿个就算放过了她们,不日,我出嫁跪拜父母时,请我母亲牌位坐镇中堂之上,我跪拜母亲牌位出家门,江氏回避,不许露面。”
楚魏国看着自己被烧的各处都已焦灼的院子,心上似如火烧一样,可眼前是多事之秋,不能多说多做其他,他忍下这口气,陪着笑脸给楚凝瑛与凌灏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之能事。
楚凝瑛这所谓的亲爹有多么的无耻,心里自有主意,楚魏国赔罪的话音一落,她这儿的要求便说了出来。
这三条要求,每一条都是打的江氏与楚琼华的痛处,伤的是她们最重要的颜面,今儿个楚琼华若不招惹自己,绝没有那么多的事,可她招惹了,就该付出代价!
“你不要脸!”三个响头,她楚凝瑛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自己给她磕头!
“不要脸的人才未婚先孕,跟你比,我担不起这三个字,磕不磕你自己定,今儿个差点没因为自己心思歹毒去做了姑子,晚上你就闹出这事,或许我进宫之后,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能生下,可孩子归谁养,那就说不定了,有你这样一个母亲,怕皇上与太子都不会放心把孩子交给你。”
正妻抱走侧妃侍妾之子抚养的事情比比皆是,侧这一个字是楚琼华永远无法翻身的一个法宝,楚凝瑛一听这话,整个脸拧成一团,恨不能把楚凝瑛的嘴给撕烂。
“老爷……”
江氏在楚琼华的话音落下之后也想插嘴,她为人继室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女儿风光出嫁,真要让她在孩子出嫁那一天避居内室,让一块牌位坐镇中堂,那她竟然连个死人都不如,这算什么。
“要是不想琼华这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就因为琼华品行不端为由而抢走,那就好好的把今天的这件事情压下,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做什么死,非要在这个时候闹腾!”
在江氏向自家老爷哭诉的当下,楚魏国只冷艳一扫着江氏,他已经三令五申的和江氏和楚琼华说过,不要再在出嫁前惹任何的祸,可她们偏就不听,现如今倒好,连府邸都让人给烧了,蠢货!
“父亲,你莫不是真要我向她磕头,我肚子里还怀着太子爷的骨肉!”
“一个多月又非十月怀胎,磕三个响头而已,太子爷的骨肉又能够如何,说到底只是个庶出的而已,太子以后会有正妃,嫡出之子自然是由太子妃所处,皇太孙自然也是由太子妃的腹中所出,你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