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一愣,他没卖出多少药,按照韩老大的说法就是还没有打开市场,现在就停下来,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可是老大,我觉得我们不急着停下来。现在虽然乱,但我只去附近的县城跑跑看,不碍事的。”
韩玥摇头,“不行,太危险了。现在外面乱糟糟,这么多灾民,迟早会有大事情发生。我们也不急于一时,等以后时局稳定了再说。”
“韩老大,我……”
韩玥打断了他,“你不必再说了,你的安全更重要。”
一句话,说得云洛沉默了下来,然后扬起一抹笑,“韩老大,你真好。”
韩老大虽说冷冰冰的,但是很为别人考虑,人是真的好。
云洛觉得,自己跟韩老大是他这一辈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韩老大,我还有个事情要求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
“我不放心我娘。她自己一个人住隔壁村的庄子里,里面只有几个下人,连个护卫都没有。我想把她接过来你这里住,你看行不行?”
韩玥一口答应,还让云洛尽早把他娘接过来。
……
灾民们越来越多,连桃花村都有灾民来乞讨了,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韩玥就干脆在村口也设了一个施粥的铺子,每天定时施粥。
这样一来,来桃花村的灾民就更多了。
韩玥和族长商量过后,干脆招了更多的灾民,让这些灾民们修路或者是开荒。
桃花村在神仙山脚下,村子的面积其实挺大的,荒地也多。
不过这些荒地靠近神仙山,经常有野兽毒蛇出没,没人敢去开荒。
灾民们倒是没有想太多,因为他们都要饿死了,谁还在乎什么野兽不野兽的?
很多胆子大的灾民们就报名了。
韩玥还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在神仙山上盖房子,房子就盖在离她开垦的田地不远处。
这个想法一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大家都举双手赞同。
倒是族长和王阿水听到这个消息,连夜赶过来劝韩玥放弃这个想法,不过见韩玥坚持,他们也不多说什么了。
……
桃花村村口,一辆由瘦弱的老牛拉着车停了下来。
车子停下后,从上面跳下来三个人,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一个面容同样憔悴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个缩在中年妇女的怀中,一抽一抽吸着鼻子哭泣的小男孩。
这三个人衣服皱巴巴的,还沾了不少的尘土,又脏又乱。
他们的头发披散开来,同样的乱,像鸟窝一样。
这三个狼狈的陌生人迅速地引起了护卫队的注意,杨洪上前询问,“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中年妇女愣愣地看着上前询问的杨洪,拉住杨宏的胳膊就哇一声哭了起来。
“可算回来了……呜呜呜,终于到家了!”
杨洪有些莫名其妙,“这位大婶,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年妇女的哭声小了一些,抽抽噎噎地道,“杨洪?你就是杨石昌的小儿子杨洪?”
杨洪点头。
“我是韩凤啊!韩铁生的女儿!”
杨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凤姨?你,你竟然是凤姨?”
韩凤在桃花村里很出名,原因无她,她嫁得好。
十几年前,韩凤嫁给了县城的一家粮油铺子的掌柜的儿子。
那家人在县城里不仅有个粮油铺子,还有两套大宅子,家境富裕,吃穿不愁。
她一个村姑嫁入了县城的有钱人家,跟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似的,在村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直到今日,仍然有人对这件事情津津乐道。
村里的大多数人,特别是云英未嫁的女子,谁不羡慕韩凤?谁不想跟韩凤一样飞出桃花村,当个少奶奶呢?
只不过,大多数人没那个命罢了。
杨洪极其的震惊,因为上次见到韩凤的时候还是几年前。
当时的韩凤,穿着县城最时兴的衣服,戴着金项链、金耳环,活脱脱一个有钱人家的富太太。
可是今天,韩凤却跟那些来逃难的灾民没什么两样,如果有区别的话,那就是他们的衣服只是破了,没有打补丁。
“凤姨,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韩凤悲从中来,“那些杀千刀的王八蛋!他们抢了我家的粮油铺子,还打了我们,差点把我们给打死!呜呜呜,如果我们不是逃得快,恐怕就死了。”
杨洪更加震惊了,“凤姨,县城已经这么乱了?”
“太乱了,到处都是灾民。他们心肠特别毒,拿着刀冲进别人家里到处乱抢,没抢到就砍人。你是不知道,县城已经有不少人被砍死砍伤。太可怕了!”
杨洪心中一紧,县城竟然已经如此乱了?
他赶紧将队长钱嘉叫过来。
钱嘉问了韩凤和她相公,才知道县城现在有多么的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县城出现一股戴黑色头巾、蒙着脸的抢匪。
这些抢匪手持大刀,冲进人家里或者是店铺里,四处抢劫,只要值钱的或者是可以吃的东西都抢走,甚至连漂亮的女人也不放过。
这伙人烧杀抢掠,穷凶极恶,无恶不作。
不过,这些人因为抢了就走,绝不恋战,来得快去得也快。
因此这么长时间了,官府都没有将人给抓住。
钱嘉打听完了之后,立刻就跑去禀告了韩玥。
当时百里晨也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气愤地拍桌子。
“这些混账东西,胆子倒是大,竟然敢跑去烧杀抢掠!这可是触犯国家律法的事情,他们就不怕掉脑袋吗?”
韩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国师大人,这些人多数都是文盲,什么律法不律法的,他们压根不知道。再说了现在这种大旱灾面前,饭都吃不饱了,谁还顾得什么国家律法?”
百里晨一噎,然后重重地叹气。
他去年算的卦果然应验了!
今年不仅大旱,还大乱,天灾人祸齐聚了。
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怎么样?
“不对,”春桃沉吟道,“师父,那些人应该不是灾民。灾民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普遍胆子小,不可能这么有组织地频繁抢劫。我觉得,那些劫匪的做法更像是山贼。”